“自然。”許氏拉著顧傾歌的手坐下,眉頭蹙的緊緊的,“這趙氏當真是好毒的心思,你還在病中她便要如此苛待,也不怕傳了出去被唾沫星子淹死。”

許氏說話一直是溫聲細語,很少這麼急促直白,這裡面有可能受了顧建文性格長年累月的影響,更多的便應該是被趙氏被氣的狠了。

要不然平時都叫太夫人的她今日怎會直接喊趙氏呢?

其實也不怪許氏惱怒,一方面顧傾歌還在病中卻要修習這麼勞心勞力的事情,的確於身體無利,另外一方面便是趙氏狠狠的打了許氏的臉面,因為顧傾歌的女紅都是許氏教的,重新請女紅師傅明著是指導顧傾歌,暗裡不就是說許氏的女紅平平,無力教導顧傾歌麼?

不過面對許氏這樣的態度顧傾歌還是滿意的,她可不希望許氏還和上輩子一樣壓著自己的性子遷就趙氏。

“孃親莫急,話雖是這麼說了,但具體何時習女紅還不是我說了算?況且今日下床走了走,感覺身子已大好,歐陽御醫不也說了三日後便可換方子麼,可見我並無大礙。”

“話是這麼說沒錯。”許氏神色稍緩,但還是忍不住蹙眉道:“但是你在水下那麼久,身子虛空,這還未從病中出來便要習女紅,你是想心疼死孃親麼?”

顧傾歌聞言淺淺一笑,“孃親是不是擔心歌兒的女紅?”

許氏頓了頓,嗔了一眼巧笑倩兮的顧傾歌,“你的性格孃親還不瞭解麼,寧願揮刀也不願拿針的,這女紅擺明了就是故意為難你。”

是啊,上輩子的顧傾歌的確就是許氏說的這樣,可是後來看到別的女子都繡荷包給心愛的男子,她便為了秦景文硬生生的磨了自己的性子,練習了許久的女紅,直到繡出一個像模像樣的荷包送給他之後才作罷。

她仍然記得當時秦景文收到她親手繡的荷包之後的驚喜,那眼中的光亮足以照亮一方天空,何況是她小小的心呢?

呵,秦景文果然是演戲高手,恐怕連他自己都被自己騙了過去吧。

顧傾歌也不多說,畢竟說了許氏也是將信將疑的,倒不如到時候讓許氏親眼見證,便道:“孃親不必擔心,歌兒心中有數,到了那日孃親便會知道了。”

許氏看著顧傾歌自信的樣子,心中驕傲卻又有些失落。

她環顧了四周,這才發現顧傾歌的身邊只有辛嬤嬤,便問道:“暖蘇呢?”

“我讓她幫我收拾衣物去了。”

許氏一愣,還以為顧傾歌是要將冬裝收起來換春裝,想到她的身體便有些不贊同,“你的身體還虛,若是冬裝都收起來的話怎麼保暖?”

“不是的孃親。”顧傾歌解釋道,“我是看著以往的衣物太過於鮮豔,便想著換些素雅的,這才讓暖蘇去收拾的。”

許氏頗為詫異的看了看顧傾歌,“你不是一向喜歡紅色麼?”

顧傾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大紅色的錦服,仿若自言自語道:“過於華麗了,再者以往該捨棄的便要全部捨棄。”

許氏心中有些疑惑,卻沒有相問,只是道:“也好,那等下我讓素芸派人去請錦繡閣的錦娘過來,幫你重新做些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