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主宅的燈光還亮著,一到凌晨,馮老太爺總會很清醒,自從他決定了家產的繼承順序之後,他每個晚上都會寫一些東西,在昏黃的燈光下,一封又一封的信被他小心的封存,放在書房的抽屜中。

“老爺,休息一會吧!”

王伯陪在旁邊,在書房的門口,大夫一直守在那裡,馮府對於大夫的薪酬開的很高,基本上是把這個大夫給承包了。

“不用,趁現在還有精神,這裡還清醒,把信寫完。”

老爺子搖著頭,絲毫不見白天的虛弱,手部用力,一行行字落在紙上,變成自己的一句句話。

“老爺,明天的事要往後延嗎?”

王伯猶豫著問道。

“不用,趁這口氣還在,把事情都辦了,這樣才閉的上眼啊!咳咳咳……”

馮老爺子一邊寫,一邊搖著頭。

“老爺,你不用這樣的,好好養著,沒準能撐到開春啊!等開春了,就好起來了啊!”

王伯仍然在勸解。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到點了;你別說了,最後一封信了,寫完就沒了、沒了……”

老爺子不再說話,專心的寫信,直到書房裡面的燈光熄滅,他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馮鍔回家後的第五天,馮家確定家產歸屬後的第二天,所有人聚在老爺子的房間裡。

“父親,我不服,為什麼老二可以得到那麼多家產,我就沒有了?”

老三最先站出來,既然沒人願意給自己說話,那他就自己說。

“你有什麼不服的?老大自願放棄,老四不是和你一樣?他多什麼了?馮家主脈不散,這是原則。”

老太爺虛弱的生意中,帶來的是不容置疑。

“父親,就算老四拿現在的,我都覺得不公平;他幹了些什麼事比別說不知道,他就算是這樣都和我一樣?我可啥壞事沒幹,任勞任怨,風裡來雨裡去十幾年,他怎麼就能跟我一樣了?”

老三一下子變得激動,他實在受不了了,在老婆的開導下,他覺得他是最冤的,已經成了父母拋棄的那個,那既然這樣,他就不要臉了,大家撕破臉皮,沒準自己還能撈點別的。

“老三,閉嘴!”

馮福安大喊著,試圖讓老三閉嘴,他繼承了主脈家業,就要拿出家長的樣子。

“三哥,別亂說。”

馮福平嚇的冷汗都出來了,他非常害怕老三把那事說出來,老大一家都在,要是他們知道了,不得跟自己拼命?

“閉什麼嘴?亂說什麼?二哥,你倒是吃飽喝足了?我呢?”

“還有老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母親又給你好處了吧?我呢?誰管我?”

老三馮福全咆哮著,

“咳咳咳……”

“你們都閉嘴,想把老爺子氣死啊!都出去!”

老太婆開口了,她最擔憂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