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參謀……”

馮鍔陡然反應過來,肯定是王參謀告訴旅長的。

“兩個小時前,馮老爺子的電報到了陳長官手裡,你們家關係不錯。”

梅春華點著頭,他從來沒有想到,馮家在高層的關係那麼好,如果他早知道,就不會刻意拉攏馮鍔了,而是直接助他起飛,這樣也好結個善緣;讓他搞不懂的是,有這麼好的關係,馮鍔為什麼還在戰場上掙扎了這麼久?

“馮老爺子一時半會還不會有事,你身上的傷還沒好,要回家,也至少等待拆線之後才成,路途遙遠,一路顛簸,傷口發炎了,會非常麻煩。”

梅春華指著馮鍔身上說道,這個時候,他再也不說會危及生命了,因為他知道,像馮鍔這種家庭,就算醫院沒有消炎藥,他們家也會給他解決,或許在長官的關照下,也會給他使用珍貴的消炎藥。

“師長那邊?”

梅春華說到現在,就算是馮鍔是個傻子,也知道是爺爺想了辦法了。

“師長已經同意了,醫院那邊給你出條子,你就可以回家;你現在應該去醫院,找找醫生,看怎麼可以讓你的傷口拆線。”

梅春華攤開手,這真不是他能決定的,傷口癒合,有自己的規律,沒人能夠阻止。

“是,我現在就回醫院,多謝旅長。”

馮鍔站了起來,沒有敬禮,因為他怕扯著傷口,只是微微的彎腰表達自己的謝意。

傷口癒合、拆線跟體質有非常大的關係,醫生說了三天,不管馮鍔怎麼配合,醫生還是堅持三天後拆線。

高玉榮的晉升令終於下來了,晉升少校必須要軍委會批准,他被人命為直屬營副營長,馮鍔離開之後代理直屬營的訓練、整頓工作。

馮鍔領了自己作為軍官的軍餉,在師部開了路條和報道函,買了一匹馬,獨自上路前往岳陽。

岳陽是粵漢鐵路的一個大站,全長一千多公里的粵漢鐵路,從岳陽到廣州需要四十個小時左右,這還是正常情況,如果路上有點狀況,在火車上呆的時間就更長了。

“已在路上,晚上8點岳陽登車。”

在岳陽,馮鍔又發了一封電報回家;這已經是他離開修水的第二天,一百五十多公里的路途,馮鍔僅僅吃飯的時候下馬休息了一會,基本上是連續趕路,現在的他歸心似箭。

當然,不是說給他批了假期,馮鍔就可以肆無忌憚,到達廣州後,他並不能第一時間回家,必須要先到第十二集團軍政訓處報到。

十二集團軍的司令是餘漢謀,作為廣州本地的家族,馮家和十二集團軍各級軍官的關係就錯綜複雜了,按照管家的說法,去不去報到都無所謂,只要打一個招呼就好。

“父親,明天晚上,我去火車站接兆章,順便帶他去報道;他剛剛從血水中摔打出來,還是小心點好。”

馮鍔的父親馮福順陪在老爺子的身邊,自從知道馮鍔回來的訊息,老爺子的精神好了不少,至少沒有長時間的昏睡了。

“去吧!他回來之後,直接帶過來。”

馮老爺子虛弱的聲音中帶著歡喜,睏意襲來,老爺子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蘭芝,兆章要回來了,我明天去接他。”

回到了院子裡,裡面的佈置已經變了樣,他們回不去原來的小院了,作為大房的院子,現在已經不歸馮福順。

“他的房子已經收拾好了,你明顯小心點;他爺爺的身體怎麼樣?”

馮鍔的母親剛到中年,可是頭上的白髮卻擋也擋不住,不僅僅是他,就連馮福順也是如此,這兩年不到的時間,因為馮鍔的事情,他們沒少操心、擔心。

“老樣子,希望老爺子多撐一段時間吧!”

馮福順看著天空,當年的事情他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老四馮福平乾的好事,既然他想得到家產,他決定利用執掌馮家的十幾年時間積累下來的東西好好報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