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戰壕裡面沒人;碉堡裡面只有三個人。”

一個老兵跑了過來,茫然的看著高玉榮,他不知道人都去了哪裡。

“那邊!”

高玉榮手臂指著前方,在他們的面前,是一片民居,隨著風雨的衝擊,木門不時的露出一絲絲縫隙,裡面透露出微弱的光線。

“上!”

暴風雨中,躲進屋子裡是人類的本能,鬼子能逼迫幾個漢奸留在碉堡裡已經算他們小心了,可惜這種風雨中,槍聲根本傳不出去。

突入起來的暴風雨讓整個新杭變得暴躁,幾棟灰色的瓦房靜謐的矗立在新杭的西南邊,現在正是人最嗜睡的時候,如果沒有這場暴風雨,兩個小時清晨的第一縷光線就會照耀這個小鎮,狂暴的風掠夾著雨滴擊打著門窗,被風貫穿的窗戶發出嗚咽聲。

漢奸沒有兵營,這十幾間瓦房就是這些漢奸在新杭的駐地,至於瓦房原來的主人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

二十多名漢奸或臥或蜷在鋪滿蘆葦稈的地上熟睡著,他們是漢奸,本來可以隨意的在鎮上尋找住處,可這種暴風雨,他們不想亂竄了,他們害怕那些窮人的茅草房經手不住暴風雨,如果被倒塌的房子砸死了那就虧了。

“吱呀!”

緊閉的房門縫裡面伸進一把刺刀,隨著刺刀的發力,房門猛然的被風衝開。

“他女馬的,去看看,門又被風吹開了,用東西把門堵上。”

一個熟睡中的漢子用腳踹了一下地上熟睡的漢奸,眉頭緊皺間抬頭睜開眼睛看了看,牆上的馬燈搖晃著,光線晃動間,漢子的枕頭下面露出駁殼槍的槍盒。

他是老兵油子,在軍中這些年跟過不少的長官,以前他跟軍閥打,和土匪打,他習慣了打仗,只要沒死,不管是勝利還是失敗,他都能弄到一點好處,他喜歡拿著繳獲去換錢,然後喝酒吃肉好不快活,但是自從投降了日本人,當了漢奸,他就感覺眼皮子老跳,心中十分的不安。

被踹的漢奸不是當兵的,以前只是鎮上的地痞流氓,在整個漢奸隊伍裡靠著溜鬚拍馬才混到了現在的地位。

“磨磨蹭蹭幹啥呢,又想捱揍了是不。”

看到被踹醒的漢奸坐在那裡發愣,漢子不滿的催促著。

“大哥,我這就去!”

睡的發懵的漢奸聽到捱揍,頓時清醒了過來,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駐著一支漢陽造走出了屋子,準備去大堂裡面踹醒一個漢奸去關門。

“噗嗤、噗嗤……”

門簾被開啟的同時,漢奸就聞到了血腥味,他正要開口吼叫,突然一把刺刀在他的眼前無限放大。

“噗嗤!”

眼睜睜的看著一柄雪亮的刺刀扎進了自己的身軀,漢奸的嘴巴張得老大。

“啊!”

臨死前的慘叫聲終於穿透了風雨聲,把屋子裡的漢奸驚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