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找我啥事?”馮鍔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們營長也是你學長,黃埔九期畢業的,你好好表現一下,昨天晚上的戰鬥,營長準備給一連弄個嘉獎,我給了你。”

趙亮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說著。

“謝謝!”馮鍔一聽嘉獎,知道趙亮這個連長不錯,沒貪自己的功勞。

“你還是罪兵吧!有了這個嘉獎,沒準脫罪快很多!”趙亮提醒著馮鍔,

“是啊!自己還是罪兵,要這個有什麼用?沒準可以用它來換點什麼?”馮鍔邊走邊想著,營部所在的半地下掩體已經距離他越來越近。

“報告!一連長趙亮奉命帶馮鍔前來!”趙亮停了下來,大聲的在掩體通道口敬禮。

“進來!”

掩體裡面傳來一個男人渾厚的嗓音。

“啪!營長!”

進了掩體,馮鍔立正,敬禮!一套標準的黃埔式流程看的張昌元眼前一亮。

“行了,趙連長,你去忙吧!”張昌元沒有回禮,而是讓趙亮離開。

“是!”

“注意點!我在陣地上等你!”趙亮在馮鍔的耳邊嘀咕了一句,然後敬禮離開了!

“稍息!”

趙亮離開了,張昌元回禮,然後指了指旁邊的沙袋,示意自己的小學弟坐下。

“黃埔十一期的?”張昌元問道。

“嗯,沒畢業,就到了這兒了!”馮鍔錯愕了一下,老實回答。

“我九期的……”

“學長好!”

張昌元剛剛說了半句,馮鍔緊跟著拉關係,親切的稱呼著張昌元。

“嗯,算起來你也是我的學弟。沒畢業,怎麼成逃兵了?”張昌元問道。

……

馮鍔沉吟著,沒有說話,而是盯著掩體內的泥土……

“夜不歸宿?逃課?休息日未按時歸隊?還是直接逃學了?沒上戰場,弄成了逃兵,這在黃埔還是首次,你也是算創了黃埔的一個記錄了!”

張昌元搖著頭,揣測著馮鍔的行為,最後以一個調侃似的嘲諷為自己的猜測畫上了句號。

“都不是!”馮鍔搖著頭,似乎進入了某種回憶中,眼神空洞,搖頭很機械。

“來,說說看!”張昌元點燃一根菸,遞給了這個小學弟。

“我是廣州人,廣州馮家,爺爺是上任廣州商會會長。家裡送我來軍校,是託了關係,其實家裡沒人希望我畢業後從軍的,他們只想鍛鍊我的性格,可是日本人來了,所以我們這一期,服務社會的名額沒有了,全部要加入軍隊,爺爺託了很多關係,找了大佬,結果也沒能讓我逃脫進入軍隊的命運……”

“你們家是大家族,你是嫡系吧!你家裡人是怕你死了,也是為你好。關鍵是你們這一批畢業的形勢不好,政府計劃在上海地區跟鬼子決戰,所以你們註定是要補充進軍隊的,委員長下了嚴令,所以誰都不好使,你們家找誰都不行,因為現任教育長是張長官。走不掉,所以你就乾脆跑了,但你是怎麼被抓住的?你們這種大家族應該有一整套撤離路線的啊!”

張昌元點著頭,問著馮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