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空隙,三營的弟兄們直接抱著槍,隨便靠點什麼就進入了夢鄉,橘黃色的火苗照耀著他們不見肉色的臉龐,聳動的胸膛上面是雙手緊抱的步槍。

又累又困的弟兄們身子蜷縮著睡得很香甜,日夜連續的奔跑和作戰讓他們的精神和身體已經吃不消,從進入淞滬戰場開始,十一師始終處在作戰和準備作戰的路上。

“營長!”

當然有沒睡的,這就是基層軍官的責任,在時刻等待著軍令的下達;坐在廢墟邊的排長看見王仲彬過來,站起來舉起疲憊的雙手敬禮。

“睡著了?”

王仲彬指了指旁邊的火堆。

“弟兄們也是太累了,我現在就叫醒他們!”排長著急的解釋著。

“不用,暫時沒有命令,你也抓緊休息一下!”

王仲彬擺擺手,阻止了這個排長的動作。

“多謝長官!”

排長啪嗒敬禮,用這種方式對王仲彬表示感謝。

“走!我們去外面,等等傳令兵!”

王仲彬聲音帶著無奈,背後的兩個警衛員緊了緊背上的步槍,徒步跟上王仲彬的動作。

王仲彬是幸運的,從進入淞滬戰場以來,還沒有受傷,可是作為一直帶著三營作戰的他,當然清楚這些弟兄們已經快要到極限,現在已經成為了疲兵,如果不是繁重的作戰任務,他現在就會命令部隊緊急修整,哪怕是幾個小時也好。

木柴嗶嗶剝剝燃燒的火堆旁,一個弟兄坐在地上,拆下肩膀上綁著的布條,布條已經是黏糊糊的了,一個弟兄正在小心的替他脫掉身上的軍裝。

“呀!”

受傷的弟兄咬著牙,忍受著難言的痛苦,血肉外翻的傷口已經露出來了,那是鬼子的刺刀留下的痕跡,如果不是這個弟兄身手好,或許就扎進了他的胸膛,而現在,外翻的傷口雖然深達數毫米,但是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班長,你真的不去傷兵營嗎?幹嘛受這個罪啊!”一個大小歐諾個舉著燒的通紅的木柴,皺著眉頭問道。

“就是啊!班長,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這的多痛啊!”

旁邊的弟兄嘴角直抽搐,想到用滾燙的木柴燙自己的血肉,就不禁的開始打顫。

“來吧!我忍的住!”

半坐在地上的傷兵把一塊破布塞進自己的嘴巴,然後閉上了眼睛。

“弄不弄?”

舉著木柴的弟兄有點猶豫,問著旁邊的弟兄。

“班長自己要求的,弄!”

幾個弟兄圍了過來,兩個人按住腿,兩個人控制他的手臂,班長緊閉著眼睛,始終沒有動彈!

“滋滋......”

燒的通紅的木柴,朝著翻滾的傷口燙去,灼熱的木柴和傷口接觸發出滋滋的聲音,青煙嫋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