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軌忙起身捧過紙筆,小心的看著陳宇,

“縣公可是要寫文章?”

陳宇不說話,拿起紙筆來,噌噌噌的就在紙上寫下,

“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當寫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劉仁軌已經是忍不住拍手叫起好來

“好一個,一將功成萬骨枯!縣公的詩文又精進了!”劉仁軌眼中滿是佩服。

蘇我蝦夷也坐不住了,他精通漢學,對於詩文一道也算是頗有研究,他們這些倭國的重臣大多也會寫一些簡單的詩,後世倭國的詩人很多也是從隋唐兩代的詩人中獲取靈感的。

“想不到陳將軍竟然還精通詩文?”蘇我蝦夷一臉驚愕的看著陳宇道。

“蘇我大臣說笑了,陳縣公乃是我朝詩文泰斗,素有詩仙之稱!”劉仁軌忙正色道。

蘇我蝦夷仔細看了看這首詩,好,是真的好,甚至還聯想起來,自己的平城京被陳宇屠的一乾二淨,不由得悲從中來。可眼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竟然還能寫出這麼悲天憫人的詩句,蘇我蝦夷再一次被陳宇折服了。

“陳將軍這副墨寶,不知可否贈予我倭國?”蘇我蝦夷小心翼翼的賠笑道。

陳宇看了看蘇我蝦夷,眼珠子轉了轉,還是點點頭道,

“無妨,便送給蘇我大臣了吧,也算你我相識一場。”

蘇我蝦夷總算臉上有了點喜色,彷彿得了什麼不得了的寶貝,小心翼翼的把陳宇寫完的紙張捲起來,又命軍士拿下去好生保管,還說要裝裱起來,供世人觀賞。

而劉仁軌早就把詩文默記了下來,這樣的好詩文,自當讓世人誦讀才是,只有薛仁貴不通文墨,瞪著一雙牛眼,也不知道這些文人樂什麼,自顧自的喝酒。

三日後,蘇我蝦夷也再次前來,五千兩黃金和五萬兩白銀如數交到陳宇的手中,倭國產銅極少,所以相比大唐,反而用金銀多些。

“仁貴且帶著三萬兩白銀和剩下的軍士先行前往新羅去吧,若遇著金勝曼,不妨告訴她,若是本侯得空,自當去新羅瞧瞧她。”陳宇念著金勝曼遣精兵救援他的情誼,也不能讓人家計程車兵白打工不是。

“都尉尚在倭國,某不敢擅離!”薛仁貴不同意,生怕倭人反悔再次向陳宇出手。

“無妨,本侯即日便離開這平城京,返回山陰城去了,再由真艦港返回大唐,仁貴此去路途遙遠,不妨先走一步。”陳宇擺擺手道。

薛仁貴執意要護送陳宇回山陰城,陳宇拗不過他,當即只得命全軍收拾行裝,把平城京還給蘇我蝦夷等人。

路過山陽城的時候,倭國的守將已經得了蘇我蝦夷的手令,慌的忙出城迎接,幸虧陳宇急著回國,要不然又得去城裡搜刮一番。

而回到山陰城的陳宇,則留下了所有的府兵在此駐防,陳宇也不忍心他們拋妻棄子,當即騎著霸紅塵,在人群之中高聲喝道,

“將士們,本侯不得已,先行把你們留在此地駐守,但你們放心,你們的家人,大唐來養,本侯即刻啟程回大唐稟明聖人,再遣精兵到此,以後這山陰城,一年一輪換,輪流駐防!”

這些府兵也得了一萬兩白銀的軍餉,無一人反對,打仗哪有輕易回家的,況且陳縣公也說了,明年還會讓人輪換咱們,有什麼好怕的!

陳宇登陸時候帶來的戰船也和薛仁貴帶來的船停靠在一起,直到真艦港,倆人才正式分開,薛仁貴帶著剩下的新羅軍趕往新羅,陳宇則領著剩下的天策軍登船,開往大唐吳淞口。

“縣公此番開疆拓土,回京之後,聖人必有重賞!”劉仁軌看著茫茫大海,總算放下心來,朝著陳宇一拱手,喜氣洋洋的說道。

陳宇哈哈一笑,李二這回怕是要大出血了,這樣的功勞不啻於打下一個國家,侯君集滅高昌功勞是不小,但是高昌的戰略意義遠大於它本身的國土,陳宇打下的流求島也是如此,島上含有豐富的銀礦,加上山陰城的銀礦,這些銀子甚至將來會在大唐代替銅錢,作為主流的支付貨幣使用。

在海上航行了幾天後,陳宇的大軍才正式登上了吳淞口,剛一登岸,便有駐防的府兵發現了陳宇的大軍,忙不迭的回蘇州府稟報周海湧去了。

“啟稟州牧,吳淞口發現我大唐戰船,怕是陳縣公得勝歸來了!”趕來通報的軍士語速極快,但周海湧還是聽明白了。

當即周海湧跳了起來,什麼,陳宇回來了?這下不用去死了,當即周海湧忙拉來崔道仁,倆人急急忙忙的帶上隨從和軍士,從蘇州府出發前往吳淞口而去。

而陳宇的大軍從吳淞口登岸後,徑直向吳江縣而去,縣令楊巡早得了訊息,恭恭敬敬的在吳淞口附近的官道上等著迎接陳宇的大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