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李漱當即就嘟起小嘴來了,倒是鶯兒和雨兒兩個媵妾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她倆是李漱和李麗質的陪嫁丫頭,自進得陳家大門以來,陳宇雖好吃好喝的供著她們,沒把她們當做下人,但這兩個姑娘自幼便服侍李麗質和李漱兩個公主,如何敢真的把自己當成少奶奶。

況且陳宇從來就沒碰過她倆,使得這兩個姑娘更是不敢放肆,如今和陳宇同去洛陽,萬一擦槍走火,那破了身後,自己可就是名正言順的國公媵妾了,便再也不用去服侍兩位公主,何樂而不為?

李麗質是陳家大婦,說出的話連李漱都不能不聽,王惜雲只得悻悻的退下,當晚陳宇還是宿在她房裡,軟語安慰了幾句,王惜雲這才饒過了陳宇,只不過索取了一夜,差點沒把陳宇榨乾。

隔日,陳宇盯著倆黑眼圈來到城北大營,自從他卸任折衝都尉後,薛仁貴接管了這裡,已經成了實際意義上的主官了,薛仁貴資歷不夠,李二不可能直接給他擔任折衝都尉的,所以便以果毅都尉的身份暫管。

薛仁貴正在練兵,老遠便看見陳宇晃晃悠悠的走進大營,忙整整身上的薄鎧,上前行禮道,

“見過溫國公!”

陳宇點點頭,笑呵呵扶起薛仁貴道,

“仁貴免禮,本侯今日來,是通知你,且點一千名玄甲軍,一千名天策軍,聖人下月要駕幸洛陽,這些軍士先行隨本侯過去整頓。仁貴屆時也需得陪同才是。”陳宇沒忘了上次在洛陽剿匪,薛仁貴這種無敵大殺器豈能不帶在身邊?

薛仁貴忙又拱手道,

“是,屬下領命,這就去點兵。”

既是李二的聖旨,薛仁貴當即點了些人馬,陳宇這回沒帶那三千火銃兵,只把訓練的新軍帶上了一千人,又帶了一千杆火銃,以防不測,至於玄甲軍那是李二的老部下,早就習慣了陳宇的調遣。

三月的天氣多

變,前兩日還微風暖陽,陳宇尚未來得及前往洛陽,這天正颳著西北風,李恪府上的人便來告訴陳宇,李恪即將前往江南道而去了。

“這麼快?李二腦瓜子裡想啥呢?”陳宇皺著眉頭在客廳踱步。

“三哥便要去江南道了,夫君與三哥素來親厚,也該去送行才是。”李麗質在一旁出聲道。

陳宇點點頭,李恪和自己關係不錯,他自然是要去的,隔日一早,便來到吳王府上,李恪一家老小早就收拾好了行禮,浩浩蕩蕩的準備前往長安城邊上的水路了。

“見過吳王殿下,臣,來為殿下送行!”陳宇一躬身,瞧見邊上也站了幾個官員,大多是和李恪關係不錯的,但和李泰比起來,吳王府可就冷清多了。

“子寰來了,好好好,我與子寰相交多年,如今便要別過,心中多有不捨啊。”李恪勉強的擠出一個笑臉來。

陳宇有些悲憫的看著眼前的李恪,李恪生的皮囊不錯,要說相貌,李恪在李二這些個兒子裡,反倒是最出色的,李承乾生的有些呆板,李泰又是個小胖子,李治年紀還沒長大,剩下幾個李愔和李佑,自幼便不得寵,早早的下放到封地去了。

再加上李恪謙恭有禮,對於陳宇平日裡也甚少自稱孤王,不像李泰,總擺著個譜,在大臣之中素有賢王之名。李恪也經常參與政事,被李二派出去執行任務也好幾次了。

這樣的人才,還是逃不過被趕出京師,前去封地做個閒散王爺的命運,陳宇當即和李恪一家,還有一些李二派來的軍士,連同幾個官員,陪同李恪上馬,好幾輛馬車跟在身後,朝著城外行去。

“吳王此去江南,不知何時才能相見,臣,便贈與殿下詩文一闕吧。”陳宇嘆口氣,在碼頭朝著李恪一拱手道。

李恪笑了,笑的有些辛酸,陳宇的詩文是獨步大唐無出其右,他平日裡沒少摘錄,李二宮裡陳宇的手稿,他也見過不知道多少次,便是陳宇此前贈給他的“我寄愁心與明月,隨君直到夜郎西,”更是被天下名家評為送別詩的佼佼者。

李恪曾多次想過,陳宇能再次寫上幾句,單獨送給他,但眼前的場景,讓他不由得自嘲,到了這時候,什麼樣的詩文也難以挽回他即將前去江南的命運了。

但李恪還是客氣的點點頭,

“子寰詩文自然是獨步天下,來啊,取紙筆來,我先謝過子寰了!”說罷,李恪還衝著陳宇拱拱手。

陳宇接過吳王府下人遞過來的紙筆,下人又搬來一張案桌,陳宇鋪開紙筆,沉吟了半晌,抬起頭看了看天,今天的長安城天色不怎麼樣,颳著西北風,下著濛濛春雨,還有些蕭瑟,陳宇點點頭,落筆寫道,

“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雨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寫罷,把筆一擲,鄭重其事的遞給李恪道,

“殿下此去,臣遙遙恭送,君之賢名,日後自當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