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和李元昌關係融洽,見他來了,臉上擠出一絲笑意,抬手道,

“叔父免禮,還請寬坐,來人,上茶。”

李元昌關心的上前看了看李承乾腫大的雙足,痛心疾首道,

“臣近日聽聞,陛下訓斥太子,沉迷女色,更是杖斃了殿下的侍女,臣夜不能寐,今日便給殿下送來一人,望能代替那婢女,侍奉殿下左右。”說罷,李元昌手一揮,身後的小男孩怯生生的走上前,衝著李承乾一躬身,脆生生的道,

“見過太子殿下。”

李承乾是個雙,一看這小男孩,眉清目秀,眉宇間更是與之前杖斃的俳兒極為相似,頓時雙足也不疼了,樂的忙從床榻上跳了起來,嘿嘿笑道,

“唔,叔父有心了,哈哈,孤正愧對俳兒,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相似之人,好好好,來來來,孤且問你,可有名字?”說罷,李承乾招過下首的小男孩來。

“回太子殿下,小民賤名有礙清聽,不若請殿下賜名吧。”小男孩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看上去頗為老成。

李承乾更是歡喜,抓耳撓腮道,

“好好好,即便如此,那孤便賜你一名,曰‘稱心’如何啊?”

稱心一聽,忙又是一躬身,

“小民謝過殿下賜名。”

李元昌見目的達到,當即笑呵呵的起身道,

“殿下有稱心陪伴,想必足疾必能早日康復,臣就不叨擾了,這就

進宮瞧瞧稚奴去。”

李承乾和李治的關係雖然不深,但是不像和李泰這般惡化,對於這個年紀不大的弟弟,李承乾也還算偶爾會找李治來說幾句話。

“好好,叔父且自去便是,若見了稚奴,便說孤也甚是想念他。”李承乾隨口說道。雙眼卻是不離稱心片刻。

李承乾得了稱心後,即便是辯機這樣的俊俏郎君,都免不了冷落三分,更別提太子妃蘇氏了,如今辯機已經成了會昌寺的二當家,除了方丈,便是他名氣最大,時不時就要開壇講經,來這東宮也少了些。

別人自然是不知道李承乾在東宮裡豢養優伶的,但是太子妃蘇氏可是明明白白的看在眼裡,自然少不了又是找蘇勗好一頓哭訴。

“唔,這太子殿下上回被聖人責罰,竟然又召了一名優伶入宮陪侍,還是個男子,陛下若是得知,怕是要大發雷霆吧?”魏王府裡,蘇勗笑呵呵的衝著李泰說道。

“太子失德,如今此事若是傳出宮闈,怕是天下皆知,阿耶定不會允許的。”李泰思忖道。

“不若便讓太子妃再次進諫,也好讓太子在聖人面前,失盡了聖心如何?”蘇勗趁機勸說道。

李泰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這種事情可不能浪費了,當即便由蘇勗進宮,找來自家的侄女蘇氏,一番叮囑後,蘇氏再一次哭哭啼啼的來到甘露殿,李二一聽,乖乖不得了,自家的兒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就連一旁的長孫皇后都忍不住蹙眉道,

“高明可愈發放肆了,先前二郎責罰他,妾身還道高明年少,不識大體,如今更是招優伶入宮穢亂,便是妾身也聽不下去了!”

李二一看自己老婆都發話了,怒髮衝冠道,

“來人,皇后與朕,擺駕東宮!”

隨後,蘇氏便跟著李二的鑾駕,陪在長孫皇后身邊,一路悲慼的來到東宮,李承乾正在和那稱心眉花眼笑的飲酒,李世民一腳踢開正要通報的太監,抬腳進了麗正殿,剛巧看到了這一幕,頓時怒從心頭起,

“放肆!身為太子,竟然寵信優伶,學那斷袖分桃,該死!”

李承乾哪裡想到李二這麼快又會來東宮,這下好了,連長孫皇后都來了,在一旁掩面不忍直視。

李承乾還是來不及穿鞋,忙跪倒在地,不敢出聲,上次俳兒的事情過去沒多久,眼下李二怒不可遏,自己不敢再出聲求饒,只偶爾抬頭瞧瞧的看一眼長孫皇后,希望自家母親能為他說上幾句話。

李二見李承乾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心中一急,嘆道,

“高明啊,你是朕的長子,自幼便立為太子,朕只盼你能做個守成之君,也就罷了,偏偏這般的叫朕失望,優伶呢?優伶何在?”

稱心一聽,李二叫自己名字,忙也畏畏縮縮的爬到李二面前跪下,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

李二一見稱心的樣子,又不開心了,這張臉和之前那個俳兒太像了,居然還是個男的?當即一腳踢開稱心,轉頭道,

“來啊,給朕把這穢亂東宮的賊子拉出去,梟首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