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定睛一看,眼前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年,面色白皙,溫文爾雅,原來這就是長孫無忌的大兒子,長樂公主未來的夫婿,長孫衝。

程處默看見長孫衝出來了,嘿嘿一樂,

“孃的,你小子倒是在這風流快活,讓兄弟們吃齋唸佛,喊你兩句咋了,我爹還喊你爹老狐狸呢!”

“原來是處默兄啊,小弟不知是處默兄來這裡消遣,相請不如偶遇,某這就下來與處默兄對飲!”長孫衝不以為意,還招呼輕煙一起下來。

“淦,連續劇又害人,眼前的長孫衝,分明是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長的又是瀟灑倜儻,和程家關係看起來還很好,連續劇裡的長孫衝咋都是個沒腦子的二愣子?”陳宇心裡想道。

長孫衝在很多地方都被人描寫成心眼狹窄,目光短淺的惡毒官二代,並且和程家尉遲家這種武將集團關係極差,但想想也知道,長孫無忌那是李世民的頭號幕僚,死心塌地的跟著李二陛下幹,功勞比起那些武將是隻高不低的,凌煙閣功臣排名第一的就是他!同樣作為李二陛下的心腹大臣,關係能差到哪去,再說李麗質在墓誌銘上寫長孫衝是個像王獻之一樣出身良好,又沒有野心,不會仗著駙馬身份仗勢欺人,有才氣的世家公子。

長孫衝招呼著輕煙娘子一起坐到陳宇他們那一堆裡,和程處亮也打了個招呼,這才看見陳宇,陳宇對著他拱拱手,

“見過小公爺。”

長孫衝溫和的一笑,

“子寰大名某可是早有耳聞啊,前些日子在兩儀殿中更是寫下千古佳作,今日一見更是相見恨晚,聽說你與處默處亮也是稱兄道弟,那某稱你一聲賢弟,不知子寰可願意啊?”

人家給臉,陳宇不能不兜著,也就順水推舟道,

“既然是長孫兄抬愛,小弟卻之不恭了。”

“好啊,子寰才學某是相當拜服,輕煙娘子,你看,你也曾唸叨過的陳宇陳子寰,現在可不就在你面前?”說罷還把身邊的輕煙姑娘推到陳宇邊上。

那輕煙娘子自然也是曉得陳子寰的大名的,平康坊裡要是哪個姑娘不會唱陳宇的詩,那可是掉價的。她現在也已經不是清倌人了,拿不起那些架子,連忙斟了一杯酒,遞到陳宇嘴邊,媚眼如絲的笑道,

“陳縣男的才名奴豈會不知,只是沒想郎君生的如此俊俏,郎君若有心,便喝了奴家手裡的酒如何。”

“這TM咋好像在哪兒聽過?”陳宇咂摸著,哦,想起來了,水滸傳還是金瓶梅來著,潘金蓮也是這樣端著酒杯,只不過她先喝了一口,對著武二郎說,叔叔若有心,便喝了奴這半盞兒殘酒。這輕煙姑娘估計是要自薦枕蓆,盼著從陳宇身上能得個一文半句的。

程處默眼睛都直了,這輕煙姑娘雖然已入風塵,但幾年清倌人的身份讓她自然與別的姑娘有所不同,頗有些清麗絕俗的味道。他才不管什麼有心不有心,大手直接伸到陳宇面前,抓過酒杯就是一飲而盡,一邊還哈哈大笑,

“子寰啊,這份心,哥哥先替你操勞著,等哥哥操勞完了,再讓你談這風花雪月的雅事。”說罷就要摟著輕煙姑娘向樓上走去。程處亮則是在一旁懊惱的喝悶酒,埋怨自己出手太慢。

這輕煙反抗不得,求救似的看向長孫衝,只見長孫衝視而不見,沒事兒人一般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陳宇感嘆,這特麼就是古代啊,侍妾、歌姬這些女子是毫無人權的,被主人家當做禮物一般送來送去是常有的事情,長孫衝性情謙和,根本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遷怒於程處默。沒看見剛才他還為了結交陳宇而把輕煙推過去嘛。

這程處默攬著輕煙上了樓,老鴇一看這些紈絝都彼此相識,也是送了口氣,趕緊叫過幾個姑娘坐下,陪著長孫衝幾人繼續飲酒作樂。

幾人又飲了幾杯酒,長孫衝悄悄的湊到陳宇耳邊向著陳宇道,

“子寰啊,你這香水,還有嗎?”說罷還朝著陳宇擠擠眼。

陳宇呆住了,緊接著馬上反應過來,別人不知道香水,長孫無忌是長孫皇后的親哥哥,當妹妹的自然會告訴他,陳宇忙笑著道,

“香水這物件不易製作,長孫兄既然開口了,小弟自然回家趕製,不日便送到府上。”

長孫衝也是沒辦法,厚著臉皮開的口,自家老爹沒本事從皇后手裡要,長孫衝的母親趙國公夫人整天的嫌棄自家男人沒本事,整個宮裡都知道皇后和長公主有香水,長孫無忌這個皇后的親哥哥居然弄不來,一天天的唸叨這些,長孫無忌不厭其煩,只好讓長孫衝出面找時間結交陳宇,哪怕是用黃金換也得給換來香水!

“嘿嘿,某也實在汗顏,家母日日叨唸,只好來勞煩子寰了。”長孫衝羞赧的一笑。

陳宇看著眼前的公子哥兒,感嘆一聲,多好的君子啊,難怪和長樂公主婚後琴瑟和鳴,夫唱婦隨,陳宇雖然覺得長樂公主很漂亮,但是看著長孫衝,他決定得和長樂公主保持距離,萬不能引火燒身。

幾人又是觥籌交錯一番後,程處默志得意滿的從樓上下來了,神色之間甚是得意,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酒一飲而盡,抹了抹嘴,道,

“哎呀,這輕煙娘子果然不是凡品啊,嘿嘿,子寰要不要也去試試?”

陳宇忙擺手拒絕,你說要是剛才也就罷了,現在誰還有這心思,天知道你這老粗幾天不洗澡。程處亮也沒了興致,嚷著改天再來一定要輕煙來陪他,長孫衝則是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看看,這就是真正世家公子的風度,逛個窯子都那麼風雅,陳宇心裡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