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武將地位極高,並不像後世時低文臣一頭,尤其是李二這樣的馬上皇帝,對於武將更是極為寵愛,唐朝軍功之隆,更是歷朝歷代難以企及。

“諸位愛卿,朕豈能不知這天下都是靠將士浴血奮戰所得,玄成公所言,也不失為老成持重之道,朕有爾等忠臣,乃是大唐之福,魏卿直言進諫,忠勇可嘉,賜宮內騎馬!”李世民深深的看了一眼魏徵,這是給個糖果你吃,讓你閉嘴。

魏徵也不傻,程咬金這些武將出面了,不給皇帝面子今天恐怕過不去,犯不上和這些軍隊的流氓死磕,當下也是見好就收,叩拜謝恩。

“子寰,既然你說,你已經裝備這馬鐙和馬掌,眼見為實,就拿上來給諸位愛卿瞧瞧如何啊。”

“臣領旨,微臣這馬,尚在承天門外,請陛下讓內侍的公公前去牽來即可。”陳宇道。

“好,好,諸位愛卿,馬匹牽來尚有一段時間,來,咱們繼續飲酒!”李世民揮揮手,眾臣剛要落座,這時邊上又竄出個緋袍官員來,道

“陛下,今日陛下為衛國公慶賀,我等也是喜不自禁,這等天大的喜慶若光是飲酒,豈不無趣,請陛下准許,讓朝中的飽學之士作下詩文,也能流於後世,讓萬世景仰!”

李世民一聽,這主意不錯啊,沒有哪個皇帝是不好大喜功的,尤其又是平定了突厥這樣的大喜事,當下喜笑顏開的說道,

“好啊,崔卿深知我心,不知可有愛卿,願意寫來啊?”說罷看向孔穎達、虞世南幾個老文人。

孔穎達看看虞世南,虞世南看看褚遂良,褚遂良又瞧瞧孔穎達,幾個人大眼瞪小眼之下,孔穎達出列,拱手道,

“陛下,臣等愚鈍,但臣前日在平康坊中,曾與這陳校尉相遇,陳校尉當時便在這平康坊中寫下“請君暫上麒麟閣,若個書生萬戶侯”這等佳作,並說這是與陛下奏對之時所作,我看,今日不如請陳校尉不吝賜教,也讓老臣們看看這少年俊傑的詩文風采如何?“

這麼一說李二想起來了,陳宇當時所作的詩詞確實給了他驚豔,他看向陳宇,

“子寰確有大才,今日朝堂之上,是否也讓眾卿開開眼啊?”

陳宇一聽,這孔老頭子又作妖,要知道詩詞歌賦很少有一蹴而就的,大多是詩人心有感悟,胸中冒出幾個詞彙或是短句,然後一一寫下,慢慢研磨推敲,又得考慮平仄,例如歷史上有名的僧推月下門、僧敲月下門這推敲二字來源,除了李白這種等級的大神,一般很少有人寫詩不需要琢磨的。

陳宇偷偷白了孔穎達一眼,只好躬身道,

”既然是陛下吩咐,微臣不敢不從,請陛下賜臣筆墨。”

“好,來人,上筆墨。”李二手一揮,便有太監宮女拿了筆墨紙硯上前。

陳宇挽起袖子,打足精神,大腦裡飛快的搜尋自己還有多少唐詩宋詞的存貨,赤壁懷古?不行不行,這是好詞,但寫的是赤壁三國和周瑜啊,仗又不是自己打的,不能用這第一人稱的詩文,辛棄疾的元嘉草草,封狼居胥呢?不行不行,衛國公李靖都六十出頭了,你罵人家廉頗老矣尚能飯否?這不是等著砍頭呢嘛。但使龍城飛將在?也不行,這人家都打下突厥了,這時筆墨都已經擺好了,陳宇沉吟不發,突然瞟見邊上案臺的酒杯,心裡有了主意,提筆寫下,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嘶,好詩!”李世民動容,大聲的念出宣紙的詩文,不光文臣,武將也是大聲喝彩,胸中豪氣頓生,細細品過之後又心有悲慼,李世民更是想起當年馬上馳騁的日子,當年的袍澤兄弟都老了,剩下的雖是封侯拜相榮華富貴,但不知有多少兄弟死在征討的路上。

李世民與眾大臣正頷首讚歎之時,那御史中丞王修又跳了出來,

“你這小兒,如何配作得此等詩文,必是抄襲他人之作,還不快快從實說來!”

陳宇看著這如同跳樑小醜一般的世家官員,手裡的筆緩緩的抬起,遞到王修面前,也不說話,衝他掂了掂筆,朝著案臺上的筆墨努了努嘴,意思是,“筆給你,你來寫?”

“你!”王修一時語塞,再看周圍,武將們像是看笑話一樣看著他,身邊的同僚一個個像是不認識他一樣,眼睛看著天花板,他求救似的看向那位紫袍老者,老者彷彿沒看到一樣,看著陳宇的詩作裝的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

陳宇看夠了王修的笑話,哈哈一笑,“拿酒來!”

李世民等人一聽,嚯,還要喝酒,難不成還能寫?

程咬金最起勁了,堂堂國公,這時討好的給陳宇倒了滿滿一杯葡萄釀,陳宇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舔飽筆蘸好了墨,手中不停,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這一次,李靖也不禁喝了聲彩,他雖此番立下不世功勳,但將士傷亡卻是實實在在的,哪有打仗不死人!

理智告訴陳宇不能再裝杯了,佳作不多,且用且珍稀,但他現在急需厚顏無恥的抄襲來提升他的名望,不得已寫了兩首。

“此詩當流傳千古!”虞世南是當朝的耆老,於詩詞書畫更是精通,這不僅詩好,這手字更是從未見過,看向陳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