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飛當兵五年,已經很久沒有回來,原本記憶中碼頭附近那間單層的磚瓦房,已經變成兩樓一底的樓房。

在離那房子還有一段距離時,他雙手勾起,一件八寶粥和一件花生牛奶出現在手中。

八寶粥紙箱上的提繩間還彆著一條龍鳳呈祥香菸,這是他準備的禮物。

走到那棟房子前的院壩時,正好看到一名頭髮花白,面板黝黑,看上去有六十多歲的老者,端著一個大海碗,坐在屋簷下的街沿坎上吃飯。

見到李雲飛這個一看就是城裡來的年輕人,手中提著東西,面帶微笑的向自己走過來,他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四叔公,吃早飯啊?”

李雲飛笑吟吟的打了個招呼,四叔公連忙站起身,疑惑的看著李雲飛道:“你是?”

李雲飛笑道:“您不記得我啦?李雲飛,李奎軍家的。”

四叔公恍然大悟,頓時熱情了幾分,“哦,奎軍家小子,我想起來了,聽英忠說,你不是當兵去了嗎?這是回鄉探親來了?”

張紫英的父親叫張英忠,清源村村民大多姓張和李,還有少部分姓王的。

四叔公被人稱為李四,而張紫英的爺爺被村民稱為張三。

他們倆加起來就是張三李四,村裡以前還有個王二麻子,是個瘋子,突然就瘋了那種。

他瘋的原因很詭異,據說是撞鬼導致的。

以前村裡流傳著一首童謠:麻子麻溜溜,下河打斑鳩,斑鳩遭水打,麻子遭鬼打。

聽了四叔公的話,李雲飛解釋道:“我去年年底退伍了,這大半年在考駕照,跑工作的事。”

“哦,退伍了啊!挺好,你吃過飯沒有?一起吃點?”四叔公一邊引著李雲飛往屋裡行去,一邊道。

李雲飛走進屋,將手中的禮物放到牆角,道:“我吃過了,不餓,我這次來是準備回老屋去看看,想跟您借一下船。”

四叔公看見李雲飛提來的禮物,尤其是那條煙,不由心情大悅,痛快的道:“沒問題,船就在碼頭泊著,最近都不用,你隨便使。”

李雲飛欣然道:“謝謝四叔公。”

四叔公老早就注意到李雲飛肩上的小狐狸,好奇的問道:“小飛,你肩上扛頭狐狸做什麼?這玩意騷臭味可重。”

李雲飛笑笑,道:“我這狐狸是特殊品種,不臭。”

四叔公點點頭,道:“是挺特殊,要說狐狸咱這山上也有,可我還從沒見過毛色那麼紅的。”

“對了,老屋那邊現在野豬可多,你要當心點,看你揹著包,莫非還想在那住?”

李雲飛道:“嗯,小住幾天,四叔公放心,我心裡有數,那我先過去了,回頭再來看你。”

“你有數就行,去吧!”

李雲飛辭別四叔公,順著屋前那條小路往前走了數十米,便來到了碼頭邊。

幾條漁船停泊在碼頭,船繩綁在碼頭的樁子上。

四叔公家的漁船很好認,其他船的篷都是用的雨布,四叔公家的船在雨布上還鋪了一層塑膠薄膜。

解開繩子,跳上漁船,放下船槳,李雲飛往河對岸的碼頭劃去。

這條河是梅江的支流,河寬六十餘米,原本最深處也只有兩米多深,邊上是淺灘。

但建起水電站後,河水就被堵起來了,水電站的基座多高,河水就有多深,每次下大雨漲洪水,水電站就會開閘洩洪。

如今這條河,深達十幾米。

過河之後,李雲飛綁好船繩,順著小路往山上行去。

臨河的位置,道路兩旁都是田地,地裡大多種著花生和番薯,田裡則是水稻,不過如今都還只是青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