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件事還沒敲定,另一件讓他煩心的事又來了。

一名下屬躬身進入,將一份密函交給了諸棠尚,他拆開一看,緊蹙的眉頭越發擁擠,眼底的深邃也浮現了一絲怒火。

“哼,真是沒完沒了了。”諸棠尚重重的將密函拍在桌面,對送來密函的人道:“告訴阿旻,這件事如果他處理不好,這輩子也別來見我了。”

下屬受諸棠尚氣勢所迫,心驚膽戰的應諾。

先前彙報朝事的下屬臉上雖有狐疑,卻不敢問一句。

在這種權貴世家做事,必須要搞清楚自己的位子與職務,別的事能不沾惹就別碰,明確分工,才能明哲保身。

……

當諸棠旻聽到口信時,臉色很陰沉,又有著惶恐與不安。

他給爺爺的密函,當然是關於堅石忠的!

他沒想到九衙如此輕易就將堅石忠的訊息告知了南隴素,雖然堅石忠不知道他真正擔心的地方,可他就是感到不安。

爺爺可是一心撲在神輝殿上,並早在當上威揚令時就成為了神輝殿紫陽神信徒。

這在東冥很正常,可在官場就有些過了!

特別是地位越高越容易出問題。

歷代東冥皇,就算再軟弱也不希望處處被神輝殿限制,想成為廷相還要過他這一關,他點頭才輪到神輝殿選擇。

一般是四大學府的院首最有競爭資格,每屆必包含這四位,但在上交名單之前,他是有權貶掉一兩位的!

對此神輝殿一般不會干涉,一點空間都不給,讓東冥皇徹徹底底成為一個傀儡,那留著皇族又有何用?

什麼是神,什麼是人,神輝殿分得很清楚!

瑣事自然交給人管,他們只要侍奉神就夠了。

何況四大院首,最少也有三位是神輝殿信徒,這也是諸棠家最擔心的地方。

他們的底子薄,只有全壓神輝殿才有可能位極人臣。

因此諸棠尚一直以來是小心翼翼,就怕有一點紕漏被抓住。

同時他也不會做得很死,他是紫陽神信徒一事,除了神輝殿的人,就是他們諸棠家少數的幾人知道,本來諸棠旻都沒資格知道的,即使家族命令他來威揚門處理陰山現況,也沒有告知他。

他正是從遺留在十一衙檔案室裡,那一份沒被銷燬的檔案中,發現了這個破綻。

其實那不是爺爺諸棠尚的檔案,而是在爺爺一位被冤枉的學生口供裡,有這麼一段拜訪諸棠尚的記載,裡面明確寫了在諸棠家待了一炷香時間,捕快問起怎麼確定時間多久,他說來時,紫陽神龕剛剛燃香,離時香已快熄。

當年諸棠尚並不知道他會一路順風順水,直到成為威揚太令時,得知是神輝殿的相助,他才修建了密室,專供紫陽神龕。

明面上開始供奉神輝殿諸神。

這兩者可是有極大區別的啊!

百官明面上都是供奉神輝殿諸神,因為這裡麵包含了皇家信奉的神,赤棕鳥。

你說他忠心誰,他說我誰都忠心。

皇家要因此不給提拔,那朝中不會有一個官!

可如果讓皇家知道某人獨自秘密供奉某一尊神,特別還是日月地海木五神,那這個人這輩子也別想晉級了。

丹飛總管就是知道了這件事,被諸棠旻派人給做掉了。

什麼監察被刺案,撼動不了如今的諸棠尚,只是讓堅石忠認為有這個可能,然後迷惑九衙去。

現在九衙都還在暗裡調查這件事呢。

南隴素突然查堅石忠去向,她要幹嘛?

南隴家是否參與其中?

他們家雖沒有一位院首,但廷相選擇未必都挑選院首,好幾次都是從朝中大臣裡選拔,而南隴家也有三位大臣在朝中任職,其中一位就是禮政令,現在陛下對學子出去遊歷一事很上心,這件事自然交給禮部負責,或多或少也會得到不小權力。

放任不管,實在難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