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陽明先生?”小白笑道。

“我還達芬奇呢。”張天流說話間,將通篇算稿完成,然後書寫符語。

魚紅守一直沒回來。

她並不知道張天流來了,她只是不想跟小白待一起。

孤男寡女一個小房間像話嗎?

直到張天流完成符語陣盤,魚紅守都沒有回來。

“他們如果還搞不定,你就用這東西嘗試啟用玄黓。”張天流將黑匣子交給小白。

“你不親自動手?不會真的因為霧山派吧?我就搞不定了,你為什麼不能好好接受人家呢?如果有個女人一隻痴情於我,我肯定跟她在一起,好好過日子,別提多幸福了。”

張天流笑道:“我們漂泊這麼多年,有好好過過日子嗎?”

“你這話說的,咋基情滿滿啊!”小白一陣惡寒,但他也理解大前輩意思,又笑道:“有啊,至少我覺得很開心,有幸遇到你們!”

張天流搖頭嘆道:“即使經歷相同,人跟人依然不一樣。”

“本來能美滿的,即便很短暫,我覺得也勝過千百年的孤獨。”

張天流不否認小白說的對,他比自己看的更開,九州能否復原,異人能否回去,都是未知的,就算最後真走到了這一步,他對不起的只會是更多人,永遠不會少了阿七。

張天流也會質問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選擇?

他在很多時間段都想過停下來,過上有家的生活。

以前可以用實力不足作為藉口,而今他完全擁有保護一個家庭的能力,即便炎魔都奈何不得他。

可他依然要走到這一步,即便九州真恢復也只是個軀殼,他也依然要找到他心中的彼岸。

這種執念近乎於魔。

他將所有精力都發洩在不算熱愛的符文身上,便是一種魔障的體現。

“他們……”張天流透窗看著島上的異人,面無表情道:“多數也在孤獨,不敢接觸是怕再次受到傷害,一直以來,他們都在尋找能治癒靈魂缺口的藥,它是讓他們走到一起的原因,或許你也認為我們四人一樣,另外兩個我無法保證,我不一樣,都是爛透的果實,但你們種子完好,我是種子都爛透了,沒有再生的可能,我的能力有一項是過目不忘,這個能力不像修士能埋藏在大腦深處,需要的時候才翻來看看,我總能看到,只要我停止思考,它就像走馬燈一遍又一遍的反覆在我大腦中跑來跑去,忘不掉又無法復仇……”

張天流對小白一笑:“才是最痛苦的。”

小白很早就從莫老闆口中知道了張天流的故事,哪怕有很多版本,但結局都指向一個,那個他無法真正意義上去報復的人。

如果沒有這層關係,小白覺得,就算更深的仇怨,再大的險阻,大前輩都能無所顧慮的將報復進行到底,就算最後他要以生命來償還,他應該也會露出暢快淋漓的笑容。

如他在映象裡,天涯崩塌後的最後一笑,他把他所有能做的都做了,完成了,也便死而無怨了。

然而現實中他無法走出復仇的最後一步。

目送張天流傳送離去,小白忽然明白大前輩為何這般糾結,他像極了吞噬他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