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得了魘魔,騙不了自己。

不想被控制,就必須否定自我。

不斷理想,心魔滋生。

斬斷理想,失去未來,活著有何意義。

“不會,不可能!我不能這樣!錯覺,全都是錯覺,是幻覺,一切都是假的,我的道不可能只有慾望,我與那些凡夫俗子不同,我有更加崇高,更加……是什麼,我有什麼,到底有什麼……為什麼我想不到,為什麼思來想去我的理想都是私慾……”

有人自語的喃喃念著,從癲狂到沉思,又從沉思逐漸喪失理智,陷入參悟不透的抓狂中,身上真氣也出現了紊亂。

“原來是這樣……只有不惜代價才能得到,那我所堅持的道與那凡人有何區別?終究只能碌碌無為,做個平凡的修士,一個路人,一個毫無感情的臉譜!”

也有人接受,釋然,可因心境影響,陷入頹廢后,體內真氣開始溢位,光光點點飄到大陣之外,被烏雲吞噬。

不論是接受,還是妥協,亦或是反抗,只要有情緒波動,結果都是一樣,逃不了魘蜃的蠶食。

越來越多的人出現情緒波動,雲智不得已睜開眼睛,口誦佛號後道:“萬事皆空,糾結過去,苦思未來,不過是徒增煩惱,既活在現在,當為現在所思,除雜念而思當下,我等之慾皆離不開一個靜字。”

雲智聲音如水波盪漾,逐漸撫平,歸於寧靜,再無聒噪之聲。

然而沒有持續多久,突如雷霆降世,一道閃光凝聚在雲智前方,光電收斂,化作與雲智一般無二的老僧,他對雲智質問道:“心有所靜,靜有所思,思有所欲,雜念它從不會消失,如何時候它都會出現,它如光下影,亦如燈下黑,它源於你,卻因你的無知而受禁錮,人有輪迴,為何天地不許輪迴?萬物無永恆之說,只因它出現在你面前,否定了曾經的你,違背了未來的你,便要揹負錯之罪名,何道理?”

這個雲智言詞雖然平淡無波,可卻讓人再度陷入狂躁。

“這就是說,我把你家炸了是理所當然,反正幾十年後它也要沒。”遠處,莫老闆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假雲智回頭,無喜無悲的注視他,正待開口,又聽莫老闆道:“入侵就是入侵,面對入侵就要抵抗,我是有慾望,我現在的慾望就是要滅了你,能否幫我實現?”

“他們受你蠱惑,是他們還太嫩,幼稚又天真,這是修士的通病,現實有多殘酷,理解就有多簡單,反之必然,活得滋潤,追求必會百花齊放,你說萬物沒有永恆之說,我說理想永恆不息,是否是說你錯了?靜與思,思與欲,欲與靜,如果說是輪迴,那不如說是進步,過去不是雜念,過去值得人深知,不知過去何看未來?今思一,明思二,後思一二結合得出三,怎麼就算雜了?什麼光下影,燈下黑,那特麼的是自然規律,我見過沒有光下影,也沒有燈下黑的世界,一切混沌,斑駁不清,那是人家的自然規律,你用你的話去那裡試試,別人只會認為,你怕不是個傻子吧。世界會在某一天消失,但我不想,不接受在我們這個時代,我們有能力讓後人看看這個世界的豐富多彩,何錯有?”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有人在莫老闆的鼓舞下站了起來。

緊接著又有人道:“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我等能負重前行,理當享之!”

“小己與大我,根本就無需取捨,我的慾望就是要讓後人知道,拯救世界的老子,有多牛逼。”

“我等九州修士,終究是淬鍊太少了,今日,我不圖名垂青史,只想死得其所,你連我家鄉土都要揚了,讓我安於何處?”

少數人的浩然正氣不自覺溢位,扭曲了假雲智,形成無形壁壘,將尚在迷惑中的人逐一喚醒。

當一心向安時,眾人一切雜念皆不存在。

不為自己而痛苦,而為天下為己任。

這便是道,九州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