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仙宮,有一棟如用完整白玉鏤空雕塑而成的白玉閣。

此時白玉閣裡,莘愉看著牆壁上一副動態的《滄海百獸圖》愣愣出神。

圖中的百獸正上演著不斷廝殺,又不斷誕生的神奇景象。

雖有些血腥,但莘愉卻甚是喜歡,每次來都會看很久。

然而此刻她卻無心欣賞。

外面四個自稱元君老友的男人,於水榭中虛度一年,至今尚未離開,眼下元君出關,莘愉必須將此事稟報元君,可她又怕被元君怪罪!

元君並不好客,尋常人等拜見,皆被她視為侵擾拒之,但元君為數不多的幾名摯友拜訪時,她則顯得格外好客,完全是兩種極端。

但其實這樣的人才最真。

道不同不相為謀,酒逢知己千杯少。

不喜歡結交的就不結交,不論什麼利益牽扯,人情世故,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看一眼都煩,還結交,自虐啊?

而遇到喜歡相處的人,骨子裡的熱情就開始奔放了!

莘愉尚不知元君心思,是否是此類人還很難說,萬一是,而那四名男子又真是元君摯友,自己拖延到元君出關才告知,元君或許不會說什麼,但心裡如何想,誰又知道?

此時,通往閣樓的階梯上,下來一名容貌絲毫不遜色於莘愉的貌美女子,她莞爾一笑對莘愉道:“莘愉,元君已著裝完畢,正在用膳,你不是有事找元君嗎,現在上去吧。”

“有勞姐姐。”莘愉欠身,隨後慢步上樓。

白玉閣二樓中,寬闊的室內沒有一件擺件,也無字畫奇景,只是一床一桌一椅。

椅子還不是元君自己坐的,而是給客人坐,元君在白玉閣的時間裡,基本都躺在床榻上,此刻亦是如此,橫陳榻上,一手托腮,一手取榻前桌上擺放的朱果。

元君滿頭的白髮披散,如被子般鋪滿了整張床,比莘愉都要精緻三分的絕色容顏上更無粉黛,從頭到腳,沒有任何的修飾。

對仙子而言,塗粉就不必了,修煉緣故,肌膚都是吹彈可破的,可即使如此,絕大多數的仙子依然有時候喜歡修剪畫眉,抹抹紅唇,讓自己的五官更為精緻。

元君沒有,雖尚不及男子粗,但在她精緻小臉上,她的眉毛分外醒目,將她的五官承託的有點憨,加之略顯稚嫩,若是將一頭白髮換做黑髮丫髻,妥妥的就是一小丫鬟,毫無一界之主的莊重威嚴。

“何事?”見莘愉進來,元君扣了扣牙,看一眼指尖上的朱果碎皮,又放回嘴前,舌頭一伸就將其舔掉。

莘愉不敢多看一眼,小心稟報:“宮外有四人來訪,說是元君的舊友。”

“舊友?我舊友只有三個,何來四人?多半一個領了三個有事來求,他是擎煌大帝啊?還是冥羅魔君?”

莘愉搖頭。

“莫非是靈蓮仙?不對啊,她這次閉關少則千八百年,這才過去兩百年……”

莘愉聽到這反而鬆了一口氣,道:“他們分別是霧裡散人、太白仙君、黃仁居士和莫仙廚。”

元君一聽就沒好氣道:“聽都沒聽過。”

“那弟子這邊去轟他們離開。”

“不用,這四人膽敢冒充我舊友,興許有什麼事不得不面見我,帶他們來吧,要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好拿他們試試我花蝶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