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象?不該稱之為內,當是裡,我表裡如一。”

“沒看出來。”

“因為戴上了面具。”

場面一度冷卻下來。

鳳晗沉感覺到了,他不想提及過去,自己何必在乎,不論他有多少面具,自己眼裡的他只是阿流。

翌日一早,做好早點的鳳晗沉對剛剛起床的阿流道:“吃了再去吧。”

張天流牙不刷,臉不洗,拿起一塊肉乾往嘴裡一塞,走了。

這讓鳳晗沉很鬱悶,她手藝可是很好的,但阿流只吃幾頓就不吃了,天天啃肉乾,也不怕硌牙。

在張天流的細心照料下,他的園林總算建成,遍佈的熱力符文保持泥土溫度在二十攝氏度,有些生長於低溫或者高溫的材料,自然被區分開來種植在溫、冷室。

張天流忙活的時候,許久不見的洪大師不知從什麼地方回來了,還給大家帶來了不好的訊息,不過這訊息已經很老套了,只是細節他掌握更多。

“很快,這片大陸將會籠罩在邪蟲界中,而邪蟲界也會化為無邊海域的一部分,邪蟲界雖然是殘破了,但即使千分之一的面積也要比符文大陸遼闊許多,到時候整方天地必將大變樣,而且,天地元氣必將復甦,屆時我等存亡將再難料,白先生,你是否能請來海外高人?”

白大褂搖頭。

洪大師一嘆,以為白大褂沒能力,殊不知,跑來湊熱鬧的王乞冷不丁的來了一句:“醫生擁有一呼百應之能,想要追隨他的修士遍佈這一路,多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強者甘願成為他的隨從,所以他不是沒能力請來,而是拒絕你的請求。”

白大褂算是明白,王乞為什麼老說公子流坑他,有機會,自己都想狠狠坑他一把。

見洪大師用複雜目光看向自己,白大褂簡潔明瞭道:“我濟世人,不濟世道。”

“有理!”洪大師點頭道。

“有個屁理啊,就是嫌麻煩。”王乞插嘴。

白大褂陰沉道:“以九州集團的力量,區區邪蟲,何足掛齒。”

“呵!”王乞連連搖頭,傻笑道:“我也就說說,別在意,以後咱們還是少商業互捧了,洪老頭,你要明白我們為什麼在這小地方,一個字,累!在外,忙來忙去,結果發現全都為了別人而活,你強,我要比你更強,你有錢,我要比你更有錢,你今天看不起我,明天我教你高攀不起,為達成這種目標拼死拼活,看似得到成長,讓自己變強了,富有了,權勢滔天了,回頭一看,這輩子就沒有為自己活過,全活在別人的眼裡,用他人的羨慕來獲得滿足感,可真正內心裡卻孤獨一逼,當然這樣的人生很有趣,充滿了碰撞,刺激,興奮,不過嘛,這些就交給年輕人啦,咱們都一把年紀了,奮鬥幾百歲也該為了自己而活,該放下的就要放下,在外面,要做到這份上難,只有在這種沒有交際跟勾心鬥角的地方,才能享受人生。”

白大褂諷刺道:“順便在人面前裝個逼?”

“你別拆穿嘛。”王乞不好意思道。

白大褂對洪大師道:“以你實力,南行不易,北渡不難,在外求人輕易解決你身上頑疾,為何不離開?”

洪大師搖頭道:“對我而言,離開這裡與死了沒有差別,與其死在外面,不如死在故土。”

“從另一方面而言,你無法把外界當成家,即使在某處落地生根也沒有歸屬感,有甚者根本不把外界人當人看,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順手之勞你會幫,損害自身多半無視,我們家鄉有句老話,有因必有果,在我看來,就是告誡我們別多管閒事,你看到的壞未必就是惡,被欺壓的未必就是好,明面上,邪蟲入侵你們,你們招收殘害,佔了理,但我看來,這裡的人比金景更可恨,據我所知,自我墜落點南陸起,至天涯下,皆非人族起點,而是人族入侵線,人族的崛起是一條充滿了血腥的道路,多少異族因為人族而滅絕,而符文大陸是我見過生靈滅絕的重災區,僅此南陸,沒了符文大陸,人族依舊長存,你們是在為一個大陸的人,滅了一個失去世界,被迫入侵到這裡的異族遺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