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鍾看著斷裂的竹籤,長嘆一聲“終究還是難逃一劫。”

“誰死了?”岐恪忍不住問。

“烏閒雲。”神棍鍾收走竹籤,揹負雙手邊走邊走“快走吧,永夜要逢大難了。”

岐家十幾口衝忙跟上,岐恪道“是修士,還是海族?”

“你哪這麼多話。”岐父瞪了岐恪一眼,不耐煩道“當然都有,目前永夜情況根本不足以跟海族交鋒。”

岐恪好奇道“不對吧,鍾伯你覺得呢?我反正覺得既然張天流把烏閒雲殺了,顯然他更強,海族連烏閒雲都無法奈何,又豈敢跟張天流一戰?”

神棍鍾笑道“有些人殺人厲害,殺妖未必,在能力上,烏閒雲對海族無疑更具震懾力,張天流嘛,強龍難壓地頭蛇,孰強孰弱一試便知,即使永夜最後能轉危為安,這場劫難仍有很多人渡不過!”

神棍鍾望著遠空被抹去的黑幕天屏,又一塊陰化之地消失,不得不感慨世道輪迴!

一行人走了沒幾天,突然看到前方出現兩道人影。

“鍾老先生果然好計謀,一招借刀殺人,可謂登峰造極。”遠處,兩人緩步走來,走路的速度看似比尋常人步行還慢,卻僅僅踏出幾步就跨越了三里路,出現在神棍鍾跟岐家一行人面前。

神棍鍾看著來人拱手笑道“荀先生說笑了,老夫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老神棍,豈會參合什麼帝王家的事,論起借刀殺人,理應荀先生才配此殊榮!”

“豈敢。”荀左一笑,隨口一問“鍾老先生此去何方?”

“東方。”

“巧了!”

神棍鍾眯眼看著淺笑的荀左,一時間猜不透他的心思,內心不有俱意攀升。

荀左這樣的人,雖說理智戰勝一切,他知道什麼陰謀也瞞不住自己的占卜術,因此不會給自己下套,卻是將需求當面說出來,若不答應恐怕危矣!

“呵!”強自鎮定的一笑,神棍鍾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翅膀真是硬了!”

荀左無所謂道“鍾老先生覺得我們無情無義,卻不知,人這一生,活到最後面對的只有孤獨!情義,它只存在於曾經,認為兒孫滿堂不孤獨者,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有價值親人才會理你,沒價值就要提前學會享受孤獨,死抓養老所需,別等動不了了,淪為累贅還被搜刮乾淨時,才知道後悔沒有早點看透這個世界。”

“這人的心得有多髒,才產生這番畜生般的人生感悟?”

突兀的聲音讓在場眾人一愣,紛紛扭頭望去,待看到來者後,神棍鍾眉頭更皺,暗道今天究竟是怎麼了?急於趕路沒看黃曆怎麼地?遇到的一個比一個猛!

“閣下是?”荀左看著來人,雖然對方少年樣,他卻不敢輕視,因為此人的身體協調程度在他的微觀中可稱之完美!

荀左見過身體協調性最好的是正統體修凌胥城主,即便如此,跟眼前人相比只能拿九十分,少年無疑是滿分。

用學霸論,拿九十是因為極限是九十,拿滿分是因為評分只有這麼高!

九十九跟一百都有極大差距,何況九十。

這樣的人物,荀左不敢輕視。

“在下霧裡散人,想必閣下就是荀祭主吧,你倒是個明白人。”張天流笑著走近。

不等荀左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神棍鍾先開口問“張公子這是要去哪?”

“南方。”張天流望著天涯方向道。

“巧了。”神棍鍾一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好久沒回家看看了!”

“你不是要去東方嗎?”刑平皺眉道,他一時間沒有摸清霧裡散人是什麼人,只以為是個普通修士,而他們的目的是要帶走神棍鍾,占卜能力對他們未來的發展至關重要,豈容他人橫插一手。

不等神棍鍾回答,張天流搶先道“你聽錯了小子,在我們九州,東方和洞房發音相似,神棍鍾剛才只是說去洞房,意思整合起來就是回南方洞房。小老兒不錯嘛,一把年紀了還納妾,第幾房啊?”

神棍鍾慚愧一笑,道“三房。”

張天流來到神棍鐘身邊,勾肩搭背道:“我看是三千吧,既然順道,討杯喜酒不過分吧?”

“當然當然,公子請!”

目送一行人離去,刑平臉色難看的回頭看著發呆的荀左,不解道“大人你怎麼了?”

“霧裡散人!”荀左眯眯眼,深吸一口氣道“就是張天流。”

“是他!他不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