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沱鎮的初秋氣候溫差很大,白天最熱時二三十度,夜裡最冷時三五度,特別到了冷空氣南下的時節,眼下,烏壓壓的遠空預示著要有一場風雨來襲,還是從永夜刮來的冰雨!

張天流走出神痕塔,開始收晾曬在外的蠍王葉。

蠍王葉原名蠍尾葉,因葉尖細長而翹,形如蠍尾因此得名。

而蠍王葉是蠍尾葉中的精品,一顆蠍尾葉樹上一年最多長出兩三片,而要用到符文製作上需要五年。

這倒不是說它產量少,反而是最便宜的材料之一,在安沱鎮外就有蠍尾林,而且其葉子之大,宛若芭蕉葉,一片能煉製幾百枚符文,其作用是曬乾後搗碎,會出現如棉絮般的物質,注入青沙油製作成油泥可當燈油使,指頭一小塊能燃燒四個時辰,而且在缺氧的環境下也能持續燃燒,用在符文上能提供熱能。

“唉,我太大意了,前幾天的成功並不能說我的技術已經完善!”

剛回到神痕塔,張天流便聽到塗師傅的自責聲。

他顯然是失敗了,這樣的情況這幾天的確沒有發生,他們學習符文已經快一個月,在學習的第四天張天流就接管了索符師的任務,完成骨器成品,塗師傅是第九天才能接觸,此後幾天裡成功率從七十到了九十九,如果這次不出錯,再堅持兩天他的成功率在一週內就是百分百了。

塗師傅痛惜的取出骨甲裡的材料,雖然只是損失三枚符文,但對他而言好比沒了一個月的工資,倒不是說索符師會罰他們,這裡的消耗是軍隊的事,而且邱將軍給他們的材料很充裕,浪費幾百枚都沒事。

只是塗師傅性子樸實節省,不論是他的還是別人的,只要到了他的手裡他就想盡可能的做到最好,這種品質其實很高尚,不枉費張天流花了兩天時間,從五名剔骨匠中選到了他。

因為他的品質神痕塔第一時間總會找他幫忙,又是孤家寡人,作為墊腳石最好不過。

張天流把材料放到架子上,走過去瞅了一眼道:“羽根用少了,太節約反而會壞事。”

這種口氣,就想師父教導弟子一樣。

然而塗師傅卻沒有不習慣,從最開始向阿流求教得知毛毒枝的問題後,到如今求教不下百次,由始至終阿流都是這種口氣,直白而不給面子,也就塗師傅能笑眯眯的點頭應是,索符師可沒有這種低人一等的性情,現在從阿流身上要靈感,說話方式也直來直去,不講客氣,比平輩交流還直白,倒是效率提高了。

殊不知他們被張天流帶了節奏,放下尊卑觀念,一心鋪在符文上。

張天流回到自己的工作臺,用鉗夾將面前小火爐上的石盅開啟,放入一塊油膏巖提煉巖油,煉油期間他刻了幾塊骨,一刻鐘後,剔除油膏巖雜質,投入五錢青沙,煉出來的就是青沙油。

張天流手法不能說高明,而是恐怖!

莫說塗師傅,就是研究符文十年的索符師也要依靠小秤才能掌握好量,張天流不用,要多少拿多少,精確到至今沒出錯,被塗師傅調侃的稱之為秤手。

距離一個月還有四天,邱將軍卻提前來到安沱鎮。

他這次不僅帶了軍隊來,還帶來十幾個衣著鮮亮,一看就是貴不可言的大人物,特別是為首的一名妙齡女子,姿容絕豔,貌美無雙,但明明看似年芳十八,應該入世不深才對,然而其深邃的雙眸似看破了人世浮沉,總給人一種蒼老感。

“鳳姑娘,這便是安沱鎮,只要登上前面的安沱山就能看到海了。”

邱將軍待人似乎很和藹,實則卻是笑裡藏刀的傢伙,不過這一次他是發自內心的用恭敬態度面對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