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洋城淹沒在瓢潑大雨中,郡主府內,一襲素衣,無粉黛朱釵妝飾的洄瀅郡主立在走廊裡,望著廊簷外沸騰的雨滴,她有些出神,後面四名侍女呆立著,顯得有些百無聊賴。

“夫人這是?”走廊盡頭,王洋衝緩步走來,不解的看著洄瀅郡主。

洄瀅郡主聞言瞧了王洋衝一眼,便羞澀低下頭細語柔聲道:“夫君何時回來的?也沒人通報一聲,妾身還未曾打扮,真是失禮了……”

王洋衝拉過洄瀅郡主小手,愛撫道:“夫人即使不打扮,也足以讓天下女子黯然失色,你再打扮,還讓人家如何有臉活?”

“夫君又胡說。”洄瀅郡主俏臉緋紅,但很快又哀傷道:“宮中可商好對策?”

臉上的淡笑化為苦笑,王洋衝搖搖頭輕嘆道:“龍魚遨遊於天,地上凡人多無奈,即使能上天也難敵,我本主張鑿修大渠,任它降水再多引入東海便是,然而國中黎民多被蠱惑,想以祭天求得雨神原諒……雖在我看來可笑無比,但它就是有人信,寧願求神拜佛也不願扛鋤頭鑿一下地。”

“蠱惑!夫君是說有人想讓我國百姓一心祭天?”洄瀅郡主抓住要害。

王洋衝本不想說,蠱惑一詞也只是順口,卻不曾想被洄瀅郡主一語揭破。

“夫人多慮,為夫不過是猜測,你也不要多心,始終還是要依靠修士的,我也已通知幾位異人朋友來幫忙,大概再有半月他們就能趕到。”

洄瀅郡主點點頭,笑道:“夫君還未吃吧,我這邊去讓人準備。”

王洋衝笑道:“夫人秀色可餐,有你足矣!”

洄瀅郡主知其深意,俏臉又紅了,卻是想到什麼咯咯笑道:“夫君是說,看到妾身就飽咯?”

王洋衝一愣,皺眉道:“夫人哪學來的?為夫可沒有貶義的意思。”

洄瀅郡主樂道:“九州故事真是有趣,好似不論什麼話,都有數種解釋,不過妾身還有許多不明之處,夫君可否為我詳解?”

“王乞你大爺的!”

王洋衝心裡大罵,那什麼鬼九州故事全是段子,葷腥得無可救藥,以前他也覺得有意思,還提供了不少段子,可如今看著自己天真無邪的老婆沾惹上這玩意,心裡那叫一個後悔啊!

南湛國的雨越來越大,土地的流失肉眼可見,但國中百姓不僅沒有修渠引水之意,反而越發過分,已經將普通的食物祭品變成了活祭,不少動物都被活生生的扔到大水中任其推走,為防止動物掙扎,爬游上岸,甚至拴住動物手腳,捆石沉水。

如此進行了五天,雨依然沒有減少,一些缺乏管制的偏遠地方甚至拿活人祭祀!

王洋衝知道,背後的主使很可能是白霄!

但祭祀活動在這片大陸上自古流傳,不能因此全怪別人,主要還是缺乏教育,他也自責,在這裡生活了半個多世紀,卻沒給這裡的人帶來該有的認知教育,還厚著臉皮用了南湛國的修煉資源。

若是如此,他當年加入白霄豈不是更好?

但他真待不慣那地方,每個人都像有潔癖,出了白就是背地裡無盡黑暗,沒有五顏六色的生活王洋衝如何待得習慣?

“白霄國師得了妖丹,閉關至今,大概要衝擊玉境,他若成功,南湛必定不戰而降,西方一統是註定了,我若強行改變,又如何對抗妖獸?難題啊!”

王洋衝吃過飯後,依然是悶悶不樂的,洄瀅郡主坐到他身邊,頭依偎在他肩旁道:“夫君如何選擇,妾身都會支援。”

屋內無聲,卻似勝過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