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後,回到東宮的太子,被幾名侍女圍著解開繁瑣的衣物,換了身舒適的青袍後,來到書案後坐下,一邊品茶,一邊翻書。

“聽聞你今日不驕不躁也不怒,表現不錯。”一道威嚴聲音響起,一位身披白龍袍的男子走入東宮寢室。

太子連忙起身道:“父皇說笑了,孩兒只是覺得沒必要生氣,只是不娶宮姀難吞西丘,以後少不得還要多費工夫。”

白霄國主笑了笑,在太子迎接下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國主感慨道:“六十年前,朕也在坐在這裡,你爺爺從那時候就告訴朕,欲平西土,首奪西丘,兩國合一,八方誠服,西土大定。”

太子笑道:“聽母后說,父皇為了她放棄了。”

“嗯,其實以如今白霄勢力,足矣輕易吞併西丘,西土實力也不會銳減,但沒人敢違逆峰主,一旦撕碎諸國聯盟條約,白霄頃刻飛灰湮滅,我能忍,但你不能忍。”

“為何?”太子不解。

國主看著他,肅然道:“峰主死了。”

“可外有朝聖皇帝!”太子覺得,即使峰主死了也不能撕毀條約吧,一旦西土內亂,不是給朝聖機會嗎!

他剛想到這一點,突然明白了什麼,驚道:“父皇意思時,即使我們攻打西丘,他國也不敢以毀盟之事犯我疆土?”

“還不足以。”國主擺手,續而道:“我已派人調查過,異人的確不簡單,王洋衝周遊諸國,又小到大,不是沒有理由,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穩定的西土,而非一個足矣撼動朝聖的強國,其用意不外乎圖大吞下。當年人皇那批異人便是以此滅了諸門,而今這幫小賊想故伎重施,到頭來,咱們的天下還是異人說的算!”

太子渾身一震,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國主繼續道:“我太單部雖是這西土一小小部落,但先祖合葬之地埋骨千餘,只有每一代首領才能葬於其內,萬年!太單部傳承萬年之久,試問如今還有哪一族能於我太單比肩,二郎你要記住,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告訴天下誰才是這塊土地的主人!”

“孩兒知道了!”太子很激動,他以為平定西土就足夠了,而父皇的目標卻已經大到統一大陸,要從異人手裡奪得大陸的主導權!

這等雄心壯志他何曾敢想。

朝聖已經是株參天大樹,異人更是強大到難以想象。

人皇、聖皇,兩代王者主導天下兩千年!

特別是人皇時代異人,強大到將統領大陸無數年的修真大派滅得斷了傳承!

而今,沒人會去想過跟他們抗衡,從他們手裡奪回大陸主人的身份。

唯有他父親,他敬愛的父皇,在這一刻表明了自己的雄心壯志,更是太單家未來的重任!

“我們實力弱小,但我們已經有了智慧,要利用異人除去異人,非我們與異人鬥,他們要對付朝聖,要殺聖皇,全力相幫。”

“對!”太子握緊拳頭道:“我們不僅要幫他們殺了聖皇,還要利用他們的貪婪自相殘殺,我們要用人世間的痛苦去感化他們,要將他們塑造成英雄,我白霄永垂不朽的英雄!”

“你能明白就好,只有死或消失才是永垂不朽!”國主抓住太子的拳頭,將他五指分開道:“但我們不能急,我們要做一個不會爭名奪利,沒有野心的國!”

太子僵硬的身體鬆弛了,他微笑點頭道:“是父皇,不僅沒有野心,還要沒有實力,每一步都走得最艱難的國!只有這樣才能換來那些自以為是之人的同情,他們才能為我所用!”

不自覺,太子又握緊拳頭,但這一次他自己鬆開了!

不能急!

白霄城外,張天流走下獸車,拿出陰判令正準備跨界。

“你究竟是龔子流,還是張天流?”宮姀的聲音從車中傳出。

張天流回頭,隔著車簾無法看到宮姀的神色,只能看到她體內真氣有一絲在耳穴環繞。

“有意義嗎?”

環繞的真氣出現一絲紊亂,但很快恢復鎮定。

“嗯,沒意義。”

宮姀聲音傳出,獸車再次向西丘駛去。

“女人果然感性的多,是該改改臭毛病了。”一聲感慨,張天流跨入界門。

他沒有直接回去,只是回到朝聖,去了一些大城行醫。

跟截海陰判說對付聖皇,是藉口,是騙。

他知道公叔憐陽要對付聖皇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