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直到現在還把什麼事都扯到我頭上,什麼因我而死,其實他們是因你而死,如果當日你聽我的,別瞎參合別人的事,我們會活在這對父女掌控中嗎?你要真有點腦子,就讓鷹犬把樂隊的人全殺了能有今天?”

“滾……”湯靖承氣得渾身都在流血。

張天流冷視湯靖承道:“我已經通知了侯向山,他們會帶洮洮與你在墜機點會合。希望你能明白,沒有絕對實力前你的法是虛的,沒人會在乎你,就算捅到皇帝老二面前,他也只是當聽個故事。世道起伏,一切照舊,它不會改變什麼,除非你變了!”

張天流說罷,施展蠶絲手從趙安筱身邊拉回掉落的火機。

這本就是他的,還是他唯一的工藝品,也是跟了他六年的遺物。

開蓋點火,拿出自制的炸藥走到山頂前,朝著下方一連扔出幾個。

爆炸聲在廝殺的兩幫人馬中炸響,一時間是嚇得人仰獸翻,把所有殺紅眼的人都給震醒了!

“山匪頭子死了!巡使大人也死了,全死了,哈哈哈……”張天流狂笑幾聲,轉身進入蟲群中消失不見。

雙方此刻才發現滿山坡的血!

活著的山匪一鬨而散,活著的官差救助同伴,斷了手的縣尉呆若木雞,腦中止不住的想:“死了!巡使大人死了!都死了!全死了!死定了!”

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陷入了崩潰!

趙永宕此時走向湯靖承,在他跟前跪下道:“湯俠士,千錯萬錯都是我趙永宕一人之錯,求你放了我女兒!她已經瞎了,剩下的過錯就讓我一個人承擔吧!”

湯靖承不答,趙永宕也不動。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片刻,很快,晨陽爬上山頂,照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的很長,也照到湯靖承死灰的臉上,漸漸將他喚醒。

他雖表面冷靜,可內心卻是驚濤駭浪。

他一直在自問,這一夜死的所有人都是因為自己嗎?

張天流是騙子,騙子的話不用在意,如此自我安慰的最終後果卻沒能讓心情好受半分,反而越是煎熬!

與其這樣痛苦的活下去,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可張天流最後那番話讓他無法割捨!

侯向山帶洮洮去了他們墜機的地方,他必須要趕過去。

洮洮親哥哥死了,好朋友也死了,孤身一人的她無時無刻不想著也死去!

可死了,就能醒來嗎?

“真是一場夢該多好?”

湯靖承沮喪的拍打自己,給自己耳光。

趙永宕呆呆的看著這個男人,他似乎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他理解湯靖承內心中的煎熬!

“曾經何時,我在面對全寨人的屍體時也想過死!但我屍堆中挖出了我的夫人,她就在那兒,她……也沒了,可我還有女兒,我……”

湯靖承停止了抽打自己,麻木道:“你們走吧。”

“謝謝湯俠士,謝謝!安筱……安筱起來吧,我們走!”趙永宕走到趙安筱身邊蹲了下來,扶著女兒艱難而行。

趙安筱血淚止不住的流下,染紅了沿路的一朵朵小野花,伴隨哭聲在晨陽中隨風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