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枚就派劉媽媽去了趟孃家,妙鳳那裡果然不是問題,劉媽媽一去,她當即就表示可以走,只用收拾幾樣必要的東西,唐枚又叫劉媽媽給她一些銀子路上有事好打點。

至於那護衛,姓張,已經四十來歲的年紀,原是侯府的人,後來出去做買賣,每年都要四處跑的,蘇豫對此人很熟悉,也信任他,才託付了的。

二人隔了一天就出發去紫微山了。

九月很快就到,薄暮下,侯府像被籠罩在橘紅色的霞光之中,顯得異常的安逸靜謐。

然而,二房此刻卻忙亂成一團。

蘇若琪的門口有兩個婆子守著,誰也不讓進去,更有一些婆子匆匆的在侯府裡到處搜尋,只碰到人問,就說是掉了東西,轉頭又慌忙跑了。

老夫人那裡早得了訊息,江媽媽道,“也不知丟了什麼呢,好似很貴重的。”

“她那裡好東西多,是緊張些。”老夫人從軟榻上坐起來,把夾被掀開,露出裡頭紫紅色的福壽圖褙子,用手壓了壓,又拿了水漱口。

江媽媽見雪梨金桔二人伺候完,才又說道,“侯爺說的兩戶人家都打聽過了,倒是姓賀的那家還好些,父母健在,有個小姑子還沒嫁人。另外一家姓崔的,父親早亡,寡母帶大的,底下還有兩個弟弟,日子拮据的很,就只靠那崔公子的俸祿過活呢。”

後面一家是太不成了,三丫頭嫁過去可不是要吃苦?又寡母最不好相處的,老夫人皺了皺眉。“那姓賀的祖上怎麼樣呢?”

“也打聽過了,原是江州的,十幾年前遷到京城來的,算是身家清白。”

蘇豫是看中人品才華。那姓賀的能靠一個人之力做了刑部郎中,也是不簡單,他們侯府的二老爺三老爺。還是有祖上的庇廕呢,也不過如此。老夫人思慮再三,說道,“到底沒見過心裡還是沒個底。”

蘇若琳也是老夫人極為疼愛的,要不是那件事,早就許給武王府了,江媽媽自然瞭解。沉吟一聲道,“老奴聽說那賀夫人同鄭老太爺的二媳婦是認識的。”

“哦?”老夫人挑了挑眉,“那你去一趟鄭家。”

江媽媽應了聲。

蘇若琪院子那裡,牛氏已經叫人打了銀芳好幾下板子,把她嘴裡的血都打得吐了出來。

“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死丫頭真嘴硬!”牛氏罵道。“小姐人呢,你還不說?”

銀芳早上是見過蘇若琪的,蘇若琪帶了茯苓去給老夫人,夫人請安,回來之後說乏了,叫她們誰也不要打攪,她最近很不討小姐的喜歡,哪裡敢留在裡頭。隨後茯苓又出來說小姐叫她帶幾個人去收拾下庫房,她就去了。

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她哭求道。“夫人,奴婢真不知道,夫人隨便問哪個,奴婢是得了茯苓的話,說小姐叫著奴婢整理庫房的……”

“你得茯苓的話?茯苓是個什麼,你是什麼。你跟著小姐幾年了,她會不告訴你?”牛氏恨不得把銀芳撕個粉碎,“你這小蹄子真是黑心腸,我唯獨留下你伺候小姐的,這麼看重你,你卻是個白眼狼,今兒不交代,別怪我下狠手,給我繼續打!”

兩個婆子把布條塞在銀芳嘴裡,又掄起板子落下去。

其他幾個丫環嚇得渾身發抖,跪在地上一聲都不敢吭。

蘇宗慶回來就是看到這個場景。

“怎麼回事?”他皺起眉頭,“好好的怎麼打人呢?”

牛氏哭紅了眼睛,“若琪她不見了!”

“什麼?”蘇宗慶大驚,“什麼叫不見了?”

“府裡找遍了也不見人。”牛氏急的不知道怎麼辦好,指著銀芳道,“她是貼身伺候若琪的,不問她能問誰?茯苓也不見了!”

正說著,蘇修跑了進來,臉色鐵青,“問過門上了,說今兒沒見夫人小姐進出的。”

蘇宗慶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好,驚道,“再去找啊,指不定是在哪裡玩呢,會不會是……是在蓮花池?要麼去落月庭了!”

“父親,這兩處都找過了。”蘇修囁嚅道,“只怕已經不在府裡。”

“那會去哪裡?”蘇宗慶轉頭急吼吼的衝著一干丫環婆子道,“你們都是伺候小姐,能不知道她去哪裡了?啊,還不快說!是不是都要挨板子呢?”

一干下人連忙求饒。

楊氏正喜滋滋的在庫房看嫁妝呢。

老王妃如此做,顯然是選定了蘇若瑾當孫媳婦了,這樣的好事越過大房,落到他們頭上,還能有比這更令人高興的事嗎?

她這幾日都興奮的睡不好,等事情完全定下來,她可就是武王的岳母了,如此尊貴的頭銜,以後要做什麼事不容易?等蘇若瑾嫁過去生個兒子,以後可也是王爺呢!

“這個,這個,再打兩件新的,送兩套去。”她指著對黃檀的案几吩咐李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