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丁管事住在一個朋友家裡,本是要趁著唐枚被奪了權,他挺身而出,以功補過,來力挽狂瀾的,結果沒想到張氏並沒有差人來叫他,可見那計劃是失敗了。小.說網шш.οм ~

不過,也仍有第二步,只可惜還沒等他去實施,他那朋友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臉上表情像是大難臨頭一般。

“倒是有什麼事?”丁管事奇怪的問。

那人也不說話,翻箱倒櫃,拿了個包袱出來,一股腦得把衣物等東西往裡面塞。

“到底怎麼了?”丁管事驚呆了。

“你快離開這裡!”那人急忙忙道,又哦了一聲,“你還不知道罷?你的名字都被寫在茶行的通告裡了,說那些不好的茶葉都是你這個罪魁禍首買進又賣出的,今兒你們那掌櫃小姐都親自去茶行把這事告之天下了,狀紙都已經遞去了衙門。你還能不跑麼?等著去衙門打板子不成?”

丁管事目瞪口呆,“什麼,你說什麼?她竟然敢這麼做!”

“嘿,她還叫人把銀子都退給那些買了茶葉的人家,誰能來怨她?又不是有毒的,吃了也不少什麼,還算是中等茶葉呢,再有,她父親可是二品大員,她這樣的小姐肯做到這種地步,個個都在稱好,你如今就是那隻過街老鼠!我也只能幫你這些,你趕緊的趁著天黑找個地方避起來,等天一亮就出城罷!”

“不可能,怎麼可能!”丁管事喃喃自語,“她不可能想出這樣的法子的……”

“什麼不可能呢,那茶行門口現在還有人圍著呢,剛才還有去討要錢,好像說了等明兒去衙門。”那人把包袱往他手裡一放,推著他走,“你快些,不然找到你。可是了不得的事!”

丁管事氣得頭都發暈起來,把包袱猛的摜在地上,吼道,“我幹什麼怕她?她說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麼?她有什麼人證?我就同她去衙門對質去!”

“哎喲,你是瘋了不成?”那人恨不得打他一拳,把他打醒了,“我是不知道你怎麼出了這種事,那小姐是那麼好算計的麼?你倒是說說,你後面都有些什麼人呢?能比得過她那個父親?去到衙門,你當會給你好好說話?板子一落下來。 ~你也只有吐血的份了!咱們這京城慣來是什麼人的地盤,你莫非不曾看明白麼!”

丁管事只覺耳邊一陣轟鳴,胸口像火燒一樣,他實在沒想到唐枚的動作那麼快,竟被她想出這樣一條毒計!

真是狠啊,又快又狠,在完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把什麼都推到他的身上。卻又叫他無法反駁!

他仰天一聲長嘆,白白做了這兩年,卻沒有看明白她的厲害。

時間。權勢,人情,她全用上了,叫他每一樣都無法推翻,既然完不成別人交代的事情,為今之計也只有逃了。

丁管事自認倒黴,彎下腰撿起包袱,對那人拱了拱手,快快得就走出了門去。

到得第二日,唐枚又去了茶鋪坐鎮。

至於衙門的事。她是女子,古來向來有個規矩,女子是不好親自去衙門參與案子的,都有人代勞,便派了王節武去,連帶那些要討要退款的人。把個衙門的大堂都恨不得擠得滿滿的。

那審案的知府早得了上頭的意思,派衙役對那些人嚴格審查,一個都不錯過,若有來冒充騙錢的,都一率打板子,打了兩三個下來,便再也沒有騙子來了,於是事情就變得極為順利。王節武又提出唐枚的意思,說這次事件委實傷了顧客的利益,茶行願意拿出一筆錢捐給朝廷所開的懷善堂,來資助那些難民,孤寡老人和幼童。

那懷善堂是一所朝廷在京城開辦的慈善機構,知府大人聞言自是欣賞的很,大筆一揮,把此件善事批下,甚至貼在了告示板上,表揚茶行的善舉。

如此一來,茶行的名聲反而更甚於前。

唐枚又提拔了那個提出好建議的馮全勝當了二管事,王節武自是接替丁管事做了大管事。

武陽侯府,安慶拿了五十兩紋銀跑來外書房。

蘇豫正在看一幅廣闊的地域圖,見他進來,把卷軸一合。

“侯爺,這是茶行賠的銀子,給您過目下。”

“什麼銀子?”蘇豫莫名其妙。

“上回侯爺不是讓小的去買幾斤好茶葉送人麼?小的就去買了那新出的翠雲茶,倒還沒有送人呢,結果那茶行昨兒派人來,說是茶行裡頭出了問題,要把茶葉收回去。不管剩多少,總歸把銀子全退了,據說城裡好幾百家都退了錢呢。”

蘇豫第一次聽說這等事,好奇道,“是哪家的茶行?”

“說起來,侯爺也知道的,就是那唐二小姐的茶行,現在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今兒都上到衙門去了。”安慶道。

蘇豫挑了挑眉,“哦?是有人遞狀子告她麼?”

“不是,是唐二小姐自個兒告自己,說她管理不周,用人不當,導致茶行出了錯,拿了一大筆錢出來,要知府大人秉公辦理退還錢財呢,可不是件奇事兒?”

兩人正說著,老太太那裡差了人過來請蘇豫去。

蘇豫到了那大花廳,只見除了大小姐蘇若玉外,其他幾位小姐都在,便有些納悶,不知道是有什麼事。

四位小姐過來同他行禮,老太太笑著叫他坐下來,“是有件事同你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