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曉得呢,我都見不到旭兒。”柳氏拿出帕子抹眼睛,“他從小沒有吃過苦,這會關在牢裡不知道受不受得了,我昨晚上一點沒睡著,想來想去,也只有來找你們了。”

“你怎麼不早些來,早些的話,老爺指不定昨日就能去想想法子。”

“我也不想麻煩你們,到底是旭兒不爭氣,惹到這種事情。”

“咱們是一家子,何來這種話?”張氏忙道,“我這就捎個訊息給老爺,讓他看看能不能讓旭兒儘快回來。”說罷就去到書案那裡,唐枚挽袖子給她磨墨。

寫完後,張氏叫秦媽媽進來,叮囑一定要儘快把這信給唐士寧送到。

柳氏稍稍放了心,但面色仍是不太好,手裡帕子揪成了一團,“老爺也急得不行,這衛國公乃是開國皇帝初始封下的爵位,就是皇上與太后都要給幾分臉面的,這次旭兒真是得罪了不得了的權貴,不知道……”

“就算是這樣,可也沒有出人命,若是輕傷,還是好辦的。”張氏安慰她。

柳氏這時往唐枚看了眼,“聽英兒說,那世子像是認識你的?”

出了這種事,他們家總會齊集所有有利的線索,唐英把這疑惑告訴柳氏,也是情有可原,可唐枚實在想不出她是何時認識那世子的,自然答不上來,又故技重施,“可能是哪次去別人府上聚會見過一面罷,我也不太記得了。”

可聽女兒的意思,好似不是見一面那麼簡單,那世子本來是要對女兒動手的,結果唐枚一出面,那世子立即就罷手了,柳氏有些不相信,只把唐枚瞧了又瞧。

到得傍晚,唐士寧終於散班回來。

他臉上的挫敗感讓屋裡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特別是柳氏,畢竟自家老爺只是秀才,她孃家又是經商的,原本以為花些錢財就能通融的事,結果全無辦法,唯一能依仗的也就只有唐士寧了。

“老爺,怎麼樣?”張氏緊張的問。

唐士寧氣咻咻道,“急什麼,關一兩天也不會要人命的!”

一聽就是沒有成,柳氏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唐士昌也早就來等訊息了,看自家大哥不好好說話,衝上去道,“什麼急什麼,自己兒子關在牢裡,還能不急?你倒是說個清楚,這順天府到底為什麼還不審案?”

唐士寧最受不了弟弟的頂撞,一拂袖子道,“看你兒子做得好事!據說世子人還迷糊的很,不好進行審理,我能怎麼辦?”他心裡是把順天府尹咒罵了幾千幾萬遍,要是在以前,恩師尚在任上,哪個人敢如此對他?

“你就沒別的法子了?”唐士昌黑著臉,“總是吹得神乎其神的,這點子事也解決不了麼?”

柳氏忙一把拉住唐士昌,叫他趕緊不要說了。

唐士寧已經火衝到頭頂,為了這個侄子,他這日跑了那麼多趟,吃閉門羹,簡直是奇恥大辱,結果自個兒弟弟還來指責他。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壺,猛地往唐士昌身上砸去。

結果唐士昌沒被砸到,柳氏卻被打得頭破血流,一邊的唐英也被嚇得尖叫一聲,哭了起來

屋裡頓時亂成一團。

真是個不團結的家庭啊,唐枚連連搖頭,這時當本應該都坐下來好好商議的,誰料到卻弄得雞飛狗跳。

張氏忙叫人去請畢大夫來。

柳氏生怕這兩兄弟又要打鬥,一手捂著頭,血從臉上流下來,一手還死命得扯著唐士昌。

不過唐士寧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眼見砸錯人,把弟媳婦給弄傷了,心裡還是有些內疚的,訕訕的離開了房間。

幸好這外傷不嚴重,畢大夫給柳氏看了,說沒什麼大礙,休息兩日也就好了。

張氏鬆了口氣,畢大夫似有話又要同張氏講,兩人就出了臥房,到堂屋去了。

唐英抓著柳氏的手,哭個不停,短短時間,先是林映雪作風不正,水性楊花,拋棄了大哥,後來大哥就下了牢獄,如今母親又被大伯打傷,她心裡實在難受的很。

“你不要太傷心。”唐枚在旁安慰她,“父親的脾氣大,過去也就好了,明兒還是會繼續想法子的。”

唐英抹了下眼淚,忽然抬起頭瞪著她道,“你明明是認識那個世子的,怎的卻不肯承認,不肯想辦法?難道是想看咱們家的笑話麼?”

這叫什麼話,唐枚好心沒好報,立時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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