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主要不是要問這些,唐枚指了指角落裡一些空下來的地方,“這些是要種什麼的?”

“太太從沒有新增新的花種進來,所以一直空著,這暖房委實也太大。”

那就最好了,唐枚笑了笑,“你明兒弄些蔬菜種來,反正空著也是浪費。”

吳管事終於有了一些表情,驚訝道,“蔬菜?”

“嗯,蔬菜,青筍啊,小毛菜,豌豆苗,都行。怕不好看,拿個簾兩邊隔起來,不過,咱們這暖房除了自家人也沒有旁人來罷?”看看他們家,唐士寧這破脾氣,唐枚以前也不是個好相處的,唐芳又不太愛說話,張氏身弱也又不喜出門,還真沒有幾戶人家來往的。

吳管事便點了下頭。

唐枚高高興興地出去了,想到冬天能偶爾吃到一些反季節的菜,也是件很有趣的事。

過了兩日,姐妹倆跟張氏說一聲,便去了靠著興宋門的華芳齋。

這地段不是繁華區,較為冷清,可酒香不怕巷深,華芳齋是京城大多數太太小姐們最愛去的鋪之一,只因為這裡有各種神奇的,別家鋪買不到的香。

唐芳激動得臉都紅了,拉著唐枚急匆匆走進去。

裡頭並不寬敞,但分了裡外間,外界多有男客,裡間是專門接待女客的,可誰料到她們剛踏入門口,就聽見一個尖利的怒斥聲響起,“你這水性楊花的賤人!前幾日還同我哥哥花前月下,這會兒竟要別的男人為你花錢買香!真是不知廉恥!”

此地居然在上演一場好戲,唐枚抬眼看去,只見前方兩位小姐怒目而視,說話的少女高揚著手,一張清秀的臉氣得通紅。

“啊,是堂姐!”唐芳已經叫了出來,一邊用力扯唐枚的袖,“怎麼辦,二姐,是堂姐呢!”

那人正是唐英,她正要扇耳光的物件乃是她未來的大嫂林映雪。

不過,她那一巴掌沒有扇得下去,林映雪身後的年輕公一手把她手腕抓住,輕笑道,“這種場合,唐小姐還請自重,要是再出言不遜,可別怪我傷了你。”

林映雪見那人為她出手,立時笑了起來,她長著瓜臉,眼睛似桃花,這一笑恰如春花齊放,極其嬌豔。

唐英被那年輕公阻止,更是火大,眼睛裡要噴出火來,“你這不要臉的骯髒東西,竟敢搶我哥哥的人!”

“哦?你哥哥的人?”那年輕公揚起眉,略顯蒼白的臉上滿是揶揄之色,“敢問你哥哥可與她訂了親?還是已經入了洞房?”

“你!”唐英氣結,“要不是你橫插一腳,這是早晚的事!”

“那就是還沒成了,何來搶之一說?”那年輕公輕蔑道,“你哥哥的女人,竟還要妹妹來出口討要,真是窩囊得緊,也難怪她看不上了。”

這句話當真是極大的侮辱,唐英都要被氣哭了,聲嘶力竭道,“你胡說什麼,我哥哥才不知道……他才沒有!”

眼見越說越有不堪之勢,唐枚忙走了過去,衝唐英身後的兩個丫環喝道,“你們都幹什麼的?還不把你們小姐拉到裡間去!”

那一聲極其嚴厲,在耳邊勃然炸響,兩個丫環如夢初醒,忙上去拉住唐英的兩隻手,一邊勸著叫她不要生氣。

唐英哪兒肯走,見到唐枚來了,竟像是見到了助力,大叫道,“堂姐,你快快幫我罵那個賤人!”

唐枚往那二人看了一眼,她並不認識林映雪,至於那年輕公,一身錦衣華服,派頭十足,應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她想了想,輕聲對唐英道,“堂妹,這事不宜當眾喧譁,咱們回去再好好說。”

“回去怎麼說?那賤人就在眼前,難道不罵個夠本?她當年自個兒來纏著我哥哥,說喜歡他,還是我從中穿線的,可如今搭上了別的男人,就把我哥哥拋一邊了!她算個什麼東西!呸,比破鞋還不如!”唐英越說越是激憤,恨不得撲上去在林映雪的臉上抓幾把,懷了她那勾人的長相。

唐枚見她冥頑不靈,大怒道,“你再說下去,也只會讓你大哥受辱,既是破鞋,扔了便是,何苦要與她一般見識?為了個破鞋,你至於費力氣這般生氣麼?你大哥難道就找不到更好的女人不成?”

她們倆你一句破鞋我一句破鞋的,林映雪終於受不住,臉色慘白,撲到那年輕公懷裡嚶嚶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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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臉上也不好看,幾步衝過來,伸出手就要去抓唐英。

唐英是未婚女,到底名聲大過天的,唐枚一步擋在前面,厲聲道,“眾目睽睽之下,你敢!”

那公目光落下來,看清她容貌之後,手一下收了回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