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亂說,小人也打聽了,是張家的四小姐病了。”

“張四小姐?”劉媽媽愣住了。

“是的,看起來張四小姐病得很厲害,畢大夫才要去的。”

劉媽媽知道這種事他應不會瞎說,又對張馨瑜一直很戒備,立時便盤問起來,“你有沒有多打聽打聽,張四小姐得的是什麼病?”

伍通哪兒想到要打聽這些,只得搖頭。

劉媽媽探聽不到更多的資訊,氣得又罵了他幾句,叫他走了。

晚上白振揚回來,見到唐枚受傷,多看了兩眼,卻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講,看他臉色,仍是沒有消氣。

兩人去跟白定祥夫婦請安,卻見白丹雲眼睛紅紅得從堂屋跑了出來,見到他二人,連招呼都沒有打,就掩面走掉了。

她一張嘴最是愛說話,平常見到總要說上一會兒,今日反常得很,唐枚心道,怕是給李氏訓了,倒是少見。

白丹雲一直跑到園子裡才停下來,眼淚撲朔撲朔的往下掉。

大姨娘早就得到訊息,匆匆趕過來,見到女兒哭成這樣,心都疼了,上去問道,“聽說夫人說你了,是也不是?你那樣孝順,她怎麼好說你?”

“怎麼不好說我?”白丹雲悽苦道,“我又不是她親生的,大哥尚且都被說呢,何況是我?”

“到底是何事?你別說氣話,總有理由的。”

白丹雲咬住嘴唇,偏是不說話。

大姨娘道,“莫非是上回去保定伯府的事?我倒沒有機會問你,那保定伯世子到底如何?可是合你心意?”

白丹雲臉上微微一紅,低下頭去。

保定伯世子玉樹臨風,從遠處走過來的時候像是發著光一般,別的小姐都看直了眼睛,若是成為他的娘子,一定可以氣死好多人。

當日就有幾個小姐頤指氣使,也不看看今兒來的目的,說到底都是同她一樣,也不知有何資格來看不起人。她捏緊了手裡的帕子,可惜沒有抓住機會,硬是讓它溜走了,若是再有一次,她一定會牢牢把握住的!

大姨娘笑起來,“總算也有你看得上的人。”

看得上又如何?怕只怕沒法子得到,白丹雲想到李氏訓她的話,嘆了一口氣,“只怕我是沒有這個福氣。”

“這話怎麼說?可是夫人不答應?”

“娘如何答應?保定伯府又不是誰人都可以嫁去的,娘也是為了我好,痴心妄想沒有用,不如找個合適的罷了。”

“這怎麼成?”大姨娘皺起眉,“終身大事,總要找個自己喜歡的。”

“我知道姨娘向著我,可事情都是娘做主的,我也曉得,總不好忤逆她,大哥不也娶了大嫂嗎?”還是親生兒子呢,一樣都不能反抗。

聽到這句話,大姨娘心裡不好受,明明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卻不能為她操心,連嫁給誰也沒有辦法插手。誰讓自己是個側室,辛辛苦苦服侍李氏十幾年,到頭來,只是想給女兒盡一份心力,還是做不到,落得一個被禁足的下場。

她越想越是不甘心,若是白丹雲到最後都沒有覓得一個好夫婿,那這些年她豈不是白白辛勞了?

若是這樣,她何苦要對李氏那麼聽從?事事恭順?

“你放心,我會給你想辦法。”

白丹雲瞧她一眼,“姨娘上回也說想辦法,還是算了罷,這不是什麼小事,誰也幫不了,我還是認命好了。”

大姨娘有些尷尬,也有些難受,訥訥道,“這回一定成的。”

白丹雲搖搖頭,伸手握住大姨娘的手,柔聲道,“姨娘日子也不好過,我哪兒捨得再勞煩姨娘呢,這事就算了。”

大姨娘伸手撫摸著她的頭髮,“什麼勞煩,拿命給你都可以,你只管等訊息。”

白丹雲紅了眼睛,看著大姨娘,感動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