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兒,你且仔細說與我聽,顏清到底是個什麼人?”

安康郡主身子剛調養好,先前走路片刻都會頭暈目眩,今日總算好些,在後花園踱步兩刻鐘未見異常,聽到線報後召來董慧言細問。

敬花亭內,香薰嫋嫋。

董慧言這兩日一直在琢磨如何開口和母親說,去親戚家小住一陣子的事,現下母親又想對付顏清,更難辦了。

“言兒?”安康郡主皺起描得精緻的蛾眉。

董慧言也不怕母親生惱,仔細琢磨才道:“母親,顏清藏拙,我知道的僅此而已。”

安康郡主否定地搖搖頭,“沒這麼簡單,你涉世未深別人對你好點兒施點恩惠就心軟,藏拙豈會沒破綻?估計顏家鬧的事是真的,發現顏清沾了髒東西,想送她到連溪寺驅除,誰想慧儀師太雲遊四海未歸,代住持佛法未精無法成功。”

董慧言聽母親提起連溪寺只覺頭疼,她在那兒使的幼稚歹毒的手段現在回想,真是非常愚蠢,致君一直看不上她是有原因的,她已經不會怨天尤人,而是時時反省自身。

“母親打算怎麼辦?”她認為母親既然這樣說,肯定已經有了想法。

安康郡主心生一計:“找個遊方道士安排一下吧。”

要說弄神作鬼,還是這個高明點。

“母親。”董慧言想勸,“近來事兒不斷,您真的想逼死她?”

安康郡主不以為然地說:“死不就死了,反正活著對你也沒好處,反而處處壓你一頭。”

董慧言以前會覺得母親的話很有道理,可是現在馬上反駁:“那是人命!您說得像……兒戲。”

安康郡主肅容道:“言兒,若是路上有障礙,必須在這障礙絆倒你前肅清它,而非養虎為患。顏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她拼盡手段在夏螢楚盛安甚至二皇子面前顯擺,不就是想攀龍附鳳嗎?”

她冷笑連連:“你說和以前有何區別?倒是別無二致。”

董慧言自是明白顏清另有謀算,屬於她的東西總會奪回去。若把顏清比作花,更像帶刺兒的玫瑰,母親非要往上撞,只怕會傷痕累累。

“母親,女兒聽說父親公事有些波折,要不待父親那邊安然無恙,你再……”安康郡主眯起眼,董慧言心頭一窒,未曾往下說,突然想起二皇子的事,忙道:“德妃娘娘那邊可能會警示顏清,她那招事引禍的體質,哪要您親自出手呀。”

經女兒提醒,安康郡主轉念想道:沒錯,大可坐收漁人之利。

“言兒果然聰明,待他們鬥得個頭破血流,屆時我只需給予致命一擊,大可安寢無憂。”

董慧言看著母親一臉算計和胸有成竹的模樣,心裡有股子說不出的難受,彷彿看到飛蛾撲火……

“聽說夏螢盯上父親了。”

她試圖轉移話題。

安康郡主滿不在乎地說:“慌什麼?你以為是你父親故意剋扣軍響?”

董慧言好奇地追問:“那是?”

安康郡主轉是端起茶盅,顧左右而言他,“別和顏清走太近,錦陽那邊再看看吧,皇上確實是寵愛她,而非想捧殺。德妃能與賢妃相抗衡,其實有很大原因是因錦陽類皇上,深得皇上聖寵的緣故,明白了嗎?”

董慧言起身揖道:“女兒遵命。”

安康郡主看她想離開,示意她坐下:“我想將你許配給……”

“母親!”董慧言一點也不想聽到旁人的名字,急躁地打斷她。

“放肆。”安康郡主怒而拍桌,茶杯盤子震了震。

董慧言垂首不語。

安康郡主斥道:“我是你母親,豈能容你一再任性延誤婚事,他們男人能虛耗光陰,你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