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你是不是打聽到什麼隱秘了?”趙禾好奇地問。

石大勇拍拍他肩膀,“兄弟,你猜對了。”再正色對顏清道:“大小姐,小人昨日被調去幫忙整理存放書契的庫房,今日清晨竟然發現一張與您息息相關的契約。”

所有人都堅起了耳朵。

顏清聽後,端起茶盅無聲無息地噙了一口,才朝月桂打了個眼色,她連忙起身帶著詩兒和趙嬤嬤一起到外面,容氏兄弟緊隨其後。蘇桅草自然要留下避嫌。

“內容能說嗎?”顏清輕聲問。

“大小姐稍等,”石大勇原來坐在顏清對面,起身來到蘇桅草旁邊,從懷裡取出一張大信封,蠟封已經拆過,“大小姐您親自過目。”

蘇桅草連忙接過來開啟,取出裡面的書契逞給顏清,“主子。”

顏清把書契開啟,一目十行迅速閱覽,看完後整個人像浸進了冰水之中,冷顫不已。她臉色變得略嫌蒼白,微顫著雙手把書契裝回封裡。

她沒開口說話,迅速調整情緒,眼角餘光瞥見趙禾打量自己,感覺石大勇應該沒告知趙禾,她這身份還能儲存一點體面。

書契原是蘇氏所定,屬於遺產契。若她身故,唯一的女兒顏清繼承她所有財產;顏清在及笄出嫁後可自則分配財產。如果顏清在出嫁前意外身亡,則她的財產分割成三份,一份資助蘇氏一族學子求學,亦可作女輩嫁妝,由族長掌管分配;一份歸蘇氏姑母所有,一份歸丈夫顏知禮。

顏清可以推斷遺囑是蘇氏生前在府衙立的,顏氏一族包括顏知禮都不知情,若然他們知情老太太便不會終日想謀害自己。若說清兒人生的悲劇,定然少不了她表姐的手筆,基於最終利益歸屬來推斷,很有可能是蘇母孃家人獲悉了這份遺囑,為了得到財產鋌而走險。

若是這樣。她有理由懷疑蘇母並非正常死亡,很有可能是他殺,原來懷疑老太太害她,現在蘇母孃家人同樣有嫌疑。

石大勇和趙禾都沒有逼顏清馬上面對書契內容一事,而是給她時間去消化。

片刻後,顏清已經收斂心神,把信封給蘇桅草交回石大勇,緩聲談起康家兇案:“兩位,我想請教一點,你們認為梁婆子是被滅口的還是有人為了救我,殺了她?”

趙禾能肯定是有人為了保護顏清殺了梁婆子,目前他掌握的資訊,暫時沒大人物針對顏清,那麼只能是不成氣候的魚蝦蟹。

“大勇,你是怎麼看的?”他沒有直言,而是把難題丟給石大勇。

“小人不知。”石大勇很想吹噓一番,可觸及顏清清湛的目光,到嘴的話自動咽回去。“小人現在認為伢行掌櫃知道的不少,可他嘴很嚴實。趙禾,咱們找個時機灌他點酒,來個酒後真言?”

凡是人為的事定有跡可尋,端看方向對錯。

趙禾覺得可行,馬上應承,“大小且毋須過分擔憂,小人會盡力早日把幕後指使揪出來。”

顏清感覺他帶著笑意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深長,是想要好處?“需要我做些什麼配合你們?”

趙禾十分正派地說:“此是小人等份內事。”頗有幾分俠義風範。

顏清卻有種他故意曬出一身江湖氣的感覺。她自幼在江湖走動,也曾與真正的江湖俠士或把酒言歡或生死相見,與他有著明顯的出入。

“對對!”石大勇連忙幫腔,完全沒想在顏清這裡撈好處,“大小姐只管辦自己的事。”

顏清頷首,端起茶盅:“請用茶。”

一直沉默的蘇桅草看看趙禾又看看石大勇,鼓起勇氣問道:“兩位官爺可知道京城有宅子出租?大些較好,我家主子能住得舒適些。”

對她來說,這是可以尋到新居所的好機會。

石大勇有些懵,隨後馬上想到康家接連出事,確實應該換個宅子住,“小人可以幫忙打聽打聽。”

京城多的是空房子,只是因安康郡主之故,無人租給顏清而已。

顏清看著蘇桅草,目光微慍:“小草,說了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怎麼還麻煩兩位捕頭呢?”

蘇桅草垂首不語。

顏清只是在事情發生的瞬間有特別的厭煩感想要逃離,現在已經釋懷,正想說不勞他們費心時,趙禾搶先一步道:“小人倒是有個好友明日遠行,宅子會空出來……”

他稍作停頓,觀察顏清的反應,誰想她根本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