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衛府(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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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施禮告退,連忙往內宅趕去。
苗掬月長這麼大,只來過衛府兩回,還是跟著父親來的。
在徐先走後,她再也掩飾不了心中的擔憂,命婢子取來一疊銀票遞給顏清,“以前是我對你不敬,聽說你近來挺缺銀子的,這裡有五百兩你先拿去週轉吧。”
顏清將銀票推回去:“既然你能找我幫忙且別把我看作無利而不往之人,大家都有難過,我能理解。”
苗掬月一下羞紅了臉,蚊子般小的音量道:“我只是想盡點心意,並無羞辱之心。我很擔心他,可是我和他也沒什麼交情,想見一面總是非常艱難。”
她與董慧言交好事出有因,因和她一起交好可以結伴進宮找錦陽公主玩耍,到了後宮,偶爾能碰到衛秋翎。
在他與王女定婚後,能遠遠看一眼,她已心滿意足。聞聽他近日病得厲害,只寢食難安,無奈沒有任藉口到衛府拜訪,傍晚探聽得徐先要去請康大夫過府診脈,她想到顏清大概會跟著來,故而立刻喬裝打扮在巷子等候。
皇天不負有心人,果然讓她等到了。顏清不計前嫌帶著她一道進府,她心裡感激不盡。
男女之間總是繞不過一個情字。
顏清只覺無奈,“你分寸亂了,這門進出不難,可出去以後你該當如何?”
苗掬月父親雖然只是個禮部侍郎,在朝堂人微言輕,可苗侍郎與年家是關係匪淺的親家,年氏藥行有苗家的股。兩家經營藥行風生水起,積累了大量財富,是朝堂三大勢力一直在意拉攏之人。然而兩家當家十分精明,每年只進獻太后白銀共六萬兩,實為孝敬皇帝之用,太后得一萬兩,與王、李、張三家毫無瓜葛。
因此年氏藥行多年來經商暢通無阻,苗、年兩家兒女成了香餑餑,是各世家大族說親的第一批人選。所以太后曾想把長相清秀、身段豐盈的苗掬月指給許佑軒。
苗掬月二八年華,她的一舉一動自然引人注目,喬裝出行無法瞞天過海,她女扮男裝隨顏清到衛府之事,很快會傳開,到時她不僅要面對父母的質問,還要承諾很多來自外界的壓力。畢竟衛秋翎已由皇帝賜婚,成親物件是王女,絕無讓衛秋翎取平妻的可能。
那苗掬月作妾?
她又怎能作妾!
苗掬月立時紅了眼,咬牙道:“我顧不了那麼多,自從得知他病倒後,我坐立不安,心裡想的唸的全是他,生怕下人一時不察他便撒手去了。你知道這種感覺嗎?它非常煎熬,我太難受了。如果你今晚不來,我便要潛進來!”
這就是古人道不完、嘆不盡的情嗎?
顏清很難理解,她對方青岷的感情並無如此強烈,當時只是覺得他一表人才,談吐得宜,加之母親對他讚賞有加稱其為良配,自己便上了心認定未來夫婿非他莫屬。相處半年以來,亦覺得他是良配,能攜手一生,可恨的是他不僅騙她、負她,還讓黎家滅門。
“情為何物?我不敢妄議,可這值得嗎?別忘記,他已經有人了。”顏清不忍傷人,語氣低低柔柔。
苗掬月垂首強忍悲慟:“可是我愛上他時,他才十三歲啊。”
他自小病弱,她都不敢打擾,連靠近時呼吸都會變得小心翼翼。
顏清苦笑,搖搖頭,沒搭話。
她沒資格教訓別人,連勸勉都很多餘。
“我義兄和我會盡力救治衛公子,你放心吧。只是如果他不願意露面,恐怕你今晚見不著他。”
徐先必定會將苗掬月喬裝過府的事稟報衛秋翎,他那麼聰明的人對苗掬月的情意豈會不察,得知後定然大發雷霆,厭她不知輕重,怎會見她?
苗掬月一聽,剛忍住的眼淚立刻如斷線珍珠一般往下掉,良久才小聲道:“我會在這候著,不添麻煩。”
雖還是哭腔,氣息卻已控制很好,自制力還算可以。
顏清喜歡和聰明人結伴,至少情況能在控制的範圍內,不會惡化。
突然間,一陣陣瓷器碎裂的聲音從內裡傳來,猛烈而尖銳。
顏清閉起雙眼,想著衛秋翎行為這樣暴怒激進到底是為何?因為徐先擅作主張把外人請進衛府?還是她這不祥人?或是苗掬月之故?
他那雙極清冷又陷有暖光的眼眸,看上去很簡單,實際上顏清與他下棋時,只能透過蛛絲馬跡捕捉他的棋路,而他本人的想法很難窺視,因為他不僅安靜而且冷淡,彷彿對一切都不在乎。
散慢的態度有種生死看透的淡漠。
是不想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