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竟盡在顏清意料之內,只是沒確定首領是否在半山村而已。

她有些難過,“陳野是那姑娘的相好殺的,她救不活了?”

程春嘆息道:“手根腳根都給挑斷了,恩公帶了藥,給解救後馬上喂她吃,可惜重傷不治。”

顏清喝了口參茶,緩緩說道:“這不是一命換三命的事,我想請你協助我破案,你可以拒絕,因為對方太兇殘了,挺危險的。”

程春站起來凜然道:“能為大姑娘效勞是小的榮幸。”

顏清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不必高抬我,查這件案子是關乎自身前程,而非路見不平。”

程春既然會留下來,已經說明他會聽候顏清差遣,否則早走了。

“大姑娘其實可以選擇用其它事或承諾來抵消眼前的困難,但你選了破案,足以證明你也有俠骨柔腸。”

顏清搖頭否認:“不,當時若非以破此案為承諾,恐怕我還在牢裡。”

她不希望任何人看清她最真實的心思。

程春顯然是個性情中人,不枉她一眼相中他。

“官場的人情來往可真複雜,小的比較嚮往軍旅生涯。”

顏清放下茶盅,看著他道:“傻瓜,那更殘酷。”

戰場不僅要和敵人生死相見,還要提防自己人在背後捅刀。

像她父親黎大將軍,前面在和敵國生死相博,手下在後面密鑼旗鼓殺害他全家。

可恨的正是那些為了一己之私陷害忠良的奸佞小人。

程春錯愕地抬頭看向顏清,一個“傻瓜”霎時拉近了距離,她似乎從雲端來到了地面。

“是。”他白淨的臉頰微紅,“不知大姑娘接下來有何部署?”

顏清現在不僅牽掛連溪寺的事,還擔心那個首領真的會製造另一宗令人髮指的血案,儘快找到他才行。

“你現在去查一個人,白虎衛二營三隊石柏。我要知道他在陳野死亡前後有沒有任何異常,關於我早上進大獄下午被釋放的事又瞭解多少。”

那個首領顯然對她還有興趣,從連溪寺山腳下碰到歹徒可推測一二,那麼他肯定會想辦法瞭解她在京城內的遭遇,若有機可乘大概會冒險。

若是如此,她將會以己為餌,學他來一手請君入甕,也藉此機看看美人計是否湊效。

“大姑娘,最遲明日辰時給您情報,小的先去了。”程春拱手一拜,前去辦事。

黑幕吞盡最後一絲光芒,華燈初上時,又有人來看診。

竟是李京兆的夫人陳氏親自來了。

趙嬤嬤在前頭引路,轎子直接抬進了院子裡。

陳夫人的掌事嬤嬤李嬤嬤見過顏清後,吩咐閒雜人等退下,當院子只餘顏清一人,轎伕也退到外頭時,李嬤嬤才挑起轎簾。

裡面走出的卻是個男人——李磊。

顏清有些驚訝,她原以為最多陳夫人親自過來以看診的名言給她傳話,誰知李京兆竟然親自來了。

“府尹老爺。”她彎身行禮。

李京兆擺擺手,走近顏清道:“這種場合賢侄不必多禮,喚我伯父即可,不必見外。”

顏清笑著喚了聲“伯父”,接著開門見山問道:“是何急事讓您親自走一趟?”

李京兆將早上有人報案說半山村發現有兇案一事告知顏清,“村民指認其中三人是和陳野一夥的,現在我們確定了他們均與碎屍案有關,另外一名是含春院的姑娘,死況亦慘,清撫驗屍後說她的死和連環兇案並無聯絡,純粹是惡賊手段狠毒。”

“伯父,根據我得到的情報,他們的首領原來也藏在半山村。”顏清沒料到首領會在,“陳野被含春院姑娘的相好殺死後,他們選擇撤離,留下了三人蹲守。我的夜探半山村時,含春院的姑娘已經回天乏術,打聽到的情報有限。”

李京兆嘆息一聲:“你原來是打算摸清半山村的底細,然後自己派人捉拿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