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種令人窒息的可怕。

顏清沒想到竟然有人出動殺手來殺她。

是什麼仇恨?

夏螢躺到軟榻上歇息,沒第一時間回府是算準夜半會有刺客?

顏清想站起來拜謝,但夏螢打手勢阻止她。

“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懂嗎?”夏螢的聲音變了。

若非顏清原知是他,否則光憑聲音可聽不出來。

他的意思很明確,讓她審犯。

顏清沒審過人,可她懂得如何讓人開口吐真言,當著夏螢的面卻不方便,很容易暴露她見不得人的秘密。

“餘下的事交給我自己來處理吧,”顏清試著讓夏螢先回去,“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夏螢卻肆無忌憚地倚在軟榻上,輕哼:“請神容易送神難,沒聽過?”

他沒看顏清,而是睇著躺倒在地上的三個殺手,原本尚算寬敞的裡間,因他們變得擁擠。

顏清只好喚小草進來抱她過去,對距離自己最近的殺手道:“告訴我是誰派你們來的,馬上放你們走。願意的眨眨眼。”

殺手馬上眨眼,目光充滿求生欲。

“我給你解開穴道。”顏清覺得他很可疑,一般殺手都非常有原則,有些受盡摧殘都不會供出主顧,有些則熬不住才會吐露,有些則是貪財需要用巨大的利益去交換,下場其實一樣,死路一條。

她打算問出元兇後,殺了他們仨,再暗中僱人運到元兇府上警告對方以後別亂來。

殺手再次眨眼。

顏清並不認為小草能解開他的穴道,解鈴還須繫鈴人,但請夏螢解穴位前,她讓小草把這個殺手的夜行衣脫掉。

一個瘦削高髖骨的臉顯露人前。

“先拿剪刀過來。”顏清輕聲道:“你把他左手袖子捋起,隨意劃一道寸長淺口子。”

小草一直沉默不語,顏清吩咐什麼她照辦。

皮肉生生被劃開,殺手皺起了眉頭。

顏清從腰帶取出一包標記了十字的藥粉,開啟後用左手小拇指挑滿一指甲,在小草劃開殺手皮肉那刻,馬上撒到傷口上面。

這種毒藥是吸入體內後令心臟驟停的劇毒,撒在傷口處不會引起劇痛,但會令其發黑,讓殺手相信他中了劇毒。

“你現在中了劇毒,十二個時辰內服食解藥才能獲救,否則會腸穿肚爛而死。我知道你家中有稚兒,勸你別耍花招,若我出了事,他們一定會陪葬。”顏清撒完藥後,從他的體味得出一個結論,他不是那種孤家寡人,而是有家室的。

應該不是專職殺手,大概是聽令行事的護衛之類。

“願意告訴我幕後指使嗎?”顏清又問。

殺手臉色數變,最終把含在嘴裡的小鋼珠藏起,老實地眨眨眼。

顏清不敢確定他是否會顧忌家人,因為別無他法,只能這樣套話。

“麻煩你幫我解開這人穴道可好?”她偏頭望向夏螢。

在假寐的夏螢,眼皮都不抬一下,還是用假聲道:“小草,同時點他中庭及百會可解。”

“是。”小草立刻解開殺手穴位。

殺手立刻把另外兩個同夥殺掉,他出手太快了,顏清和小草都來不及反應。

“請顏大姑娘務必信守諾言,別傷害小人家眷。”殺手不僅忌憚躺在軟榻,武力強橫到恐怖的黑衣人,還憂心顏清報復自己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