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詩立刻抱住雙臂,畏懼地說:“阿孃我不敢了。”

“把藥喝掉我才會原諒你。”顏清順著自己所願往下說。

沈靜詩連忙點頭,“阿孃不要生氣,詩兒馬上喝,再難喝詩兒也不會吐。”她果然把碗捧起來,一口喝盡,還把碗倒過來給顏清看,討賞似的說:“阿孃看看,真的喝完了。”

顏清明白小孩子心事,可是手邊也沒東西可以送她的,只好把碗接過來擱在桌上,然後抱抱她,“詩兒好乖。”

沈靜詩突然低吼,聲音滿是悲傷,伸出雙臂箍緊顏清:“阿孃,詩兒乖,不要扔下詩兒一個人。”

顏清微微嘆息一聲,“不會的。”詩兒的父母肯定是遇難了,搞不好就是當著詩兒的面給人殺害,詩兒受不住刺激瘋掉,至於詩兒父母是普通人是善是惡,現在不得而知,容後再說。

沈靜詩鬆手,高興地拍掌,然後拉著顏清往外走,“外面有火火,可以烤。”

顏清這才笑著和她出去,坐在玄真對面。玄真緊繃著臉,認真烤火,看也不敢看沈靜詩一眼,連同顏清也沒主動搭話。

玄真的做法無疑是明智的。

雖然是炎炎夏日,可夜裡的山風很涼,再加上剛才落水,顏清感覺有點冷,靠近火堆坐著整個人很快暖洋洋,非常舒適,只是肚子餓極了,腦袋還有些暈眩之感,感覺很糟。

玄真烘乾裡衣後穿上,再把內裡的脫出來烘乾,然後壯著膽子對顏清說:“顏施主,貧尼先回去稟告師父和慧覺師伯,看她們如何處置吧?”

顏清不同意。先不說落井一事有沒有驚動前山,料想是驚動了的,因為還沒到三更。但按結果來說,前山的師太即使知道了這件事,現在斷然不敢聲張,她還是個活人,楊氏身為她的繼母還在寺裡,見死不救這事若然捅出去,連溪寺可以查封了。那玄真和她何必把此事宣揚出去,也跟著前山的人一樣當作沒發生過,矇混過去對大家都有好處。

她把道理和玄真說了說,覺得玄真應該能理解。

玄真聽後,臉色有些凝重,好一會兒才豁然開朗,“顏施主,貧尼悄悄去給您弄點吃的。”

一聽到有吃的,顏清神氣多了,“有勞玄真師傅。”

只是玄真去了足足半個時辰還沒回來。

顏清本來想哄沈靜詩睡覺,然後去尋玄真,可是她不願意,顏清只好帶上她。

誰才邁出門坎,顏清聞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血腥味,連忙警惕地盯著前方,仔細辯認後確定不是人血的味道,心才安定下來。

“是誰?”外頭沒有燈火,月色黯淡,顏清只看到一團黑影在離水井約莫七八尺的地方。

那團黑影沒答話,須臾,朝顏清這邊走來。

沈靜詩已經雙手握拳,看來是做好了打壞人的準備,顏清怕她生事,將她拉至身後。

待那團黑影走近,赫然是玄真,她手裡居然拎著一隻野雞!

顏清看清後,心裡五味雜陳,竟教出家人為她殺生,真的不應該。她連忙上前把野雞接過來,“對不起,下回不要了,我自己來。”

玄真笑了笑,“沒關係,貧尼知道顏施主餓慘了。”

若是有罪,那是她的罪,又與顏施主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