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姑娘躺在車軲轆上,身上還壓著重物,儘管渾身都是血,但是看壓著一口氣,對著眾人喊話斷斷續續道:“你們……呵,你們……可都看見了,都是他的馬車的問題,都是他撞我的!碾壓我!都是他!是他……呵。”

馬伕站在一旁,一臉錯愕,不知所措地看著小姑娘道:“小姑娘,你這不是訛人的嗎?我在前面走得好好的,怎麼會故意撞你的,我這老頭子一把年紀了不會做這樣缺德的事情的,我我我……”

眾人的目光是那麼焦灼,馬伕更是恐懼得眼角落淚,不知如何辯解。

……

“氣勢洶洶?都這樣了還這麼硬氣?”

戰東耀看著姑娘那決然的目光,下意識地呢喃道,拉著向前準備幫忙的顧西川道:“西川,我們走,不要多管閒事。”

“我也想不多管閒事。”顧西川回答道,又抬眸看著戰東耀道,“只是我是個醫生,我不能就那麼坐視不管。這好歹也是一條命阿。”

“唉。”

戰東耀嘆了一口氣。

他並不是一個博愛的人,更準確來說,他的內心並不是和善的,作為一個暴君閣主,他每年都會在各種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刀劍沾染頭顱的血,對於這些凡人的生命,他並不看重。

他甚至好多都是他們自己作死的。

明明不能觸碰的地方,非要覺得自己不可一世可以闖蕩,明明自己不應該欺負的地方,非要覺得自己可以欺壓!

這種人死不足惜。

但是,看著西川是個醫生,更是一個善良的人。

戰東耀知道她的秉性和執著,更是知道他勸說不了她。

於是——

顧西川前去,她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先是安撫了馬伕,又看著受傷的姑娘和眾人道:“現在不是論誰碾壓的事實,更重要的是先救人啊,流血那麼多,救人要緊。”

“對,這個姑娘說得對。”

“就是應該先救人的!”

“只是,我們這邊沒有大夫,怎麼救人啊。這個姑娘還流血那麼多,這可怎麼辦啊。”

眾人竊竊私語。

顧西川開口道:“我就是大夫,我可以幫你們。”

說著顧西川起身,看著躺在馬車軲轆下面的姑娘,準備先是幫著姑娘把壓在身上的麥穗殼子撥開,給她轉移到安全乾淨的地面,對她進行傷口包紮和治療。

只是,沒想到第一步就遇到了麻煩。

只是這個麻煩並不來自外界,而是來自姑娘本身。

“你滾開!哪裡來得江湖騙子,想跟本小姐包紮傷口?你配不配阿?”明明馬車下的姑娘已經面色發白,但是還是壓著一口氣咒罵著顧西川。

顧西川一眼就看見,馬車的軲轆上的軸扎進了姑娘的大腿上大動脈上,正是因為動脈被扎破,所以地面才流血那麼多。

其在股三角內,股動脈先位於股靜脈的外側,股動脈在腹股溝中點處位置表淺,可摸到搏動。

這個位置,顧西川再熟悉不過了。

無數次醫學臨床試驗,無數次救人治病,她也按摩了這個地方無數次了。

“姑娘,你傷得真的很深了!再不進行包紮止血,再這樣流血,你很快就休克了,就要死了的!這個時候你就不要任性了。”

顧西川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稟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