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對錯

鄧布利多回到學校時，希爾維亞已經醒過來了。

“魔法石是我拿的。”希爾維亞靠在病床上，她坦誠得有些過分，好像只是拿回了自己的東西一樣理所當然，“鄧布利多校長，我願意接受任何處罰。”

“哦，我知道你對那東西感興趣。”鄧布利多顯得比希爾維亞更平常，好像他離開霍格沃茨是為了特別留出足夠的時間等希爾維亞做完一切似的，“現在感覺怎麼樣？”

希爾維亞目光閃爍，低下頭想了一會，才開口向鄧布利多問道：“我用別人的命換自己活下去，是不是意味著，我是個壞人了？”

“你是這麼想的嗎？”鄧布利多的神色並不嚴肅，不像是來一板一眼跟希爾維亞講道理的，“誰都不會嫌自己的命太長，不是嗎？”

希爾維亞心裡暗自得意，但並不敢形於顏色，再開口時，帶著幾分試探：“那…奇洛教授……”

“他在為一個很危險的人做事，以至於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鄧布利多依舊很平靜，好像這一切是他安排好的一樣。

希爾維亞很不喜歡鄧布利多自帶的這種看透一切的神聖感，更何況鄧布利多所說的那個“很危險的人”是湯姆。

“希爾維亞，你或許，還有什麼事想告訴我？”

“我假扮成斯內普教授，是為了……”

“哦，我知道。”希爾維亞還在琢磨怎麼編個理由，鄧布利多卻給她搬來了梯子請她下臺，“哈利對西弗勒斯有些誤會，這樣可以更好地幫到他。對嗎？”

希爾維亞木訥地張了張嘴，在鄧布利多的注視之下只得承認“的確如此”。不過，幫他？希爾維亞心說鄧布利多未免把他們兄妹倆的關係想得太親密了一點，自己念著是親兄妹沒有殺哈利就不錯了，還幫他，真是滑稽。

“鄧布利多校長，我想知道…關於斯萊特林的密室的事。《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分明記錄了五十年前密室開啟過，當時的情況……”

“當時的情況，跟現在差不多。”鄧布利多的臉上終於浮動了些許波瀾，他謹慎地生怕說漏嘴什麼，不知是在提防希爾維亞，還是怕嚇到她，“據說斯萊特林的密室只有他的繼承人才能開啟，但很顯然，希爾維亞，我們的學生和老師中間並不存在這樣的人。”

希爾維亞向鄧布利多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嗯”了一聲，再點了下頭。

不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繼承人。

可是裡德爾分明應該是個麻瓜姓氏，能和斯萊特林有什麼關係呢？

她沒有再向鄧布利多追問下去，儘管鄧布利多好像十分期待她能再說些什麼。

斯普勞特和龐弗雷很快帶來了好訊息：曼德拉草的培育已基本完成，那些被石化的學生很快就能被救過來了。

鄧布利多向兩位女士微笑著道謝，說著“辛苦了”之類的話，還似是無意地看了一眼希爾維亞。

希爾維亞只是靠在病床上，低著頭檢視同學們送來的慰問卡片，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她雖早就知道在斯普勞特的幫助下，龐弗雷很快就可以讓他們都醒過來，但她也知道蛇怪還在繼續“清理泥巴種”。聽斯普勞特的意思，她已經準備了若干曼德拉草，完全足夠應付這一切，那麼湯姆下一步打算怎麼做呢？

希爾維亞這才想到了禁林，不自覺地為獨角獸捏了一把冷汗。

離開校醫院，回到斯萊特林休息室的希爾維亞與眾人打過招呼以後，就坐到了沙發上。

書本攤開放在腿上，她卻兩眼無神，魂不守舍，滿腦子都琢磨著獨角獸的事。

“聽說又有兩個學生受到了襲擊！”

“是啊，赫奇帕奇的學生。”

“好在那東西沒有招惹過斯萊特林的學生。”

“畢竟是斯萊特林的密室，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休息室裡，他們少不得要討論些近些日子的事。這些話飄進希爾維亞的耳朵裡，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一個人，想正常地活下去，怎麼可能是錯呢？

但如今讓這麼多人都無法享受正常的生活，就為了自己能夠繼續活下去，又是對是錯呢？

“哼，那些泥巴種，本來就不應該來霍格沃茨！”

“沒錯！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錯的！”

希爾維亞聞聲側目，說話的是馬爾福和扎比尼，高爾和克拉布甚至還在一邊附和。

只看了一眼，她就挪開了目光，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隱隱作痛，又或者，有些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