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道友說的哪裡話,老夫若能算,哪裡會來受你這個氣。”

夫子很不客氣的說:

“墨嵐那一身卜算之能,或許比不得老夫,但要遮蔽天機可是容易的很。此次這事,還是瞞著第五流離暗中許下的。

若是再被那莽漢感知到天機流轉,我那摘星樓,怕還要被他拆上一次。老夫這把老骨頭,又哪裡是那年輕人的對手?

說起來,流離道友的孩兒好像快要降生了。

唉,可憐的娃兒,非要出生在這個風雨飄搖之時,有個苦海老爹又能如何?

他連自己都護不住,哪還能護住你呀。”

“莫要胡扯了。你想讓老夫幫你看,也不是不行,但老夫還有一問,你今日必須回答。”

莫蟬衣聽到徐夫子的抱怨,砰的一聲把手中茶杯放在案几上,他那雙重瞳之目微微睜開,看向對面夫子,問到:

“二十一年前,你來尋我,說你遇到域外妖邪,一頭能言人語,有化身流光大神通的大妖犬什麼的,往我苦木境放了一些東西。

還神神秘秘的說什麼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天道無情,仍有生機,又許下墨嵐,讓他借西海之事假死脫身,入你欽天院中,主持大局。

你說你欣賞墨嵐一身卜算之能,老夫信。墨嵐那人確實堪稱人中龍鳳,更兼得一身墨家習性,用以護持蒼生絕無問題。

老夫之前也曾想,你說那一縷天機,要落在墨嵐身上。

但這一兩年裡,以老夫所見,卻不是這樣。你口中所說天機所在,絕不是墨嵐,而是他人...莫不是江夏江梓恆?”

“噓噓噓”

徐夫子左手握住茶杯,右手舉起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禁聲姿態,又指了指天空,說:

“既是天機,說出來可就不靈了。

老夫原本還能活三四百年,為了那一卦,硬生生把自己弄到最多再活七八年的油盡燈枯之中,看在老夫如此犧牲的份上,你就莫要多問了。

老夫只能告訴你,當年墨九留下那三策中的上策,要落在他身上。再說了,你放任你家小乖入墨霜山,不就是想要自家子嗣也沾上因果,最終逃得厄難嗎?

既然都做了安排,現在再問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要麼死,要麼生。

都躲了五百年了,這事到臨頭,你還怕個甚?

趕緊給老夫看!

那墨嵐現在到何處了?”

在夫子呵斥下,蟬衣仙尊搖了搖頭,往旁邊掃了一眼,喝了口茶,說:

“罪淵邊上小靈界裡呢。黎水那瘋婆子破封了,看著瘋癲之相比五百年前更嚴重些,常山京墨正在被她按著揍。

那避水惡龍也往那邊去,這事又怎麼說?”

“不管它。”

徐夫子怡然自得的笑了笑,低頭喝茶時,語氣幽幽的說:

“該活的,死不了。”

“該死的,鬧出再大風波,也休想活。唉,這是生是死,怕再有幾年就見分曉,也不知道細辛娘娘和浮石道友還能不能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