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顧淼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興許是洗去凡俗,化身龍相之後,意外覺醒了某些古怪的癖好。這拱火之術是越發嫻熟,眼見眼前蛇妖攔路,立刻就攛掇著老江和這墜星澗的妖怪們幹一場。

但老江豈是如此無智之人?

“啊,這片海域現在是巴夫人掌事,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能理解,能理解。”

老江並不理會顧淼拱火的說辭,而是展現出大修士的風度,在騶吾車上起身,對眼前這修神境的蛇妖妖王說:

“既是如此,那我們就離開好了。請轉告你家大王巴夫人,過些時日,我墨霜山要在山門中舉行掌門繼位大典,到時請巴夫人前來觀禮。”

“好說,好說。”

蛇妖也不顯出人形,不知道是沒化形,還是喜歡妖獸本相,就以百丈身軀如蛟龍一樣纏繞在雲端,搖晃著腦袋,以蛇頭說出人言。

雖是還有幾分禮節。

但到底是妖怪,說話時未免有些輕慢,隨意回應說:

“道友的邀請,本妖一定轉告給我家大王,但大王去不去,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還有,此時我墜星澗兄弟們都在修大海眼,本妖也有重任在身,就不送諸位道友了。”

瞧瞧,誰說妖怪都是一群莽夫?

眼前這蛇妖分明是講道理的嘛,還如此有禮貌,應對得體,讓憋著勁找茬的顧淼,都尋不得機會發發飆。

只能氣鼓鼓的跟著江老闆,將騶吾車掉頭,消失在這曾經的大日宮,現在的墜星澗道場。

“老闆,你就這麼忍了?”

車廂裡的顧淼丫頭抱著雙臂,搖晃著腦袋,一臉不爽的說:

“這可不像你!也不像我記憶裡那個英明神武的老闆,咱們可是在做大事!如此講禮貌,還做個甚大事啊。”

“確實是做大事,但又不是上趕著去送死...”

老江瞪了一眼顧淼,握緊手中獸牙,換了個方向,駕馭著靈寶車往寒淵宮疾馳。在異獸騶吾傀儡賓士於藍灰色的空間隧道時,他說:

“你這個龍相化身是不是有什麼還沒發覺的副作用啊?是不是獻祭了腦子換了力量?你以前可不是這麼魯莽蠻幹的丫頭,怎麼現在如此好戰?

要不要我送你去明理院,和大師姐搭個夥,組個‘莽婦’組合在西海出道算了。”

“呃,睚眥嘛,就這樣。”

顧淼有些羞愧的低下頭,摸著心口說:

“自打龍相尋得,這心裡就像是憋著一股勁。怎麼看你們怎麼覺得好,恨不得天天和你們黏在一起,對我的好都在腦子裡翻滾,總想著報恩。

但一看到那些墜星澗妖怪,氣就不打一處來。

便總想著師父當年受的苦,那巴夫人兇性大發,一夜之間吞了一個小國,害的師父破家滅門,怎麼想怎麼替師父委屈。

就那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這眼見報不了仇,就跟貓爪撓心一樣。”

“忍著點吧。”

江老闆哼了一聲,說:

&naga世界失控的狀態很像,被獸性佔據心神,把理智擠到一邊。好在傻妖怪當時忍住了,若是你忍不住龍相獸性作妖,我就讓乾鐸弄個籠子,把你關裡面去。

說起來,乾鐸這幾天在幹嘛?怎麼不見人?”

“他回南荒去了。”

顧淼揉著臉頰兩側,提不起精神的說:

“說是要把黎水氏的遺留神龕和氏族牌位,請回西海,在這裡重建他母族黎水氏。還有,黎水大娘娘已經指認了乾鐸做他的水靈聖子。

還說給了賜福什麼的。

那小胖子的修為被大娘娘強行灌注提高,據說已經快要渡劫了。”

“這是好事啊。一個個的,都學會開掛了,吾道不孤也。”

老江感慨了一句,操縱著騶吾車精準落在寒淵宮中,這水下宮殿熱鬧的很,進進出出的都是些龍血大妖。

皆因為老寒淵在西海魔災中反水橫跳到了仙盟這邊,又靠著之前數百年攢下的好名聲和麟主的聯絡,暗中運作一番,給免了罪。

成了西海三龍宮裡唯一還存著的“正統”,現在自然也是西海群妖為馬首是瞻的勢力,這幾日一直在忙著接收其他兩個龍宮麾下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