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聽他說的悽苦,心裡卻也不以為意。

壞人哪裡會說自己是壞人?

這會訴苦也不過是博同情罷了,能和那些草菅人命的人混到一起,怎麼可能是好鳥?

他並不在意瘦猴所說。

便又說到:

“我殺了你朋友,你不記恨我嗎?”

“哪裡是朋友?”

瘦猴頓時大喊冤屈,他如訴苦般說:

“那幾人平日裡仗著身強體壯,時時欺辱譏諷敲詐於我,今夜我本是不來的,也是被他們生拉硬拽,推拖不得。

大王,我可不是如他們一般壞事做盡的人。

你若不信,就去街上問問,我劉老四雖然是個破落漢子,也沒什麼本事,貪些錢貨,但可從沒做出過逼死人的惡事。

大王你莫不是忘了,當初你初來鳳山街時,手中無錢,還是我給你尋路子,做擔保,找黃管事賒了十吊錢的。”

“啊?確實有這事,原來是你啊。”

江夏被困在江書生意識裡三年多,他也是記著這些事的。

不過酸書生之前的那些記憶還在腦海深處丟著,就如一團亂麻一般,他並沒有去仔細檢視。

但這瘦猴說是他走關係,給江書生賒的錢,就因為那十吊錢,才有後來這些爛事,想到這裡,江夏又在心裡罵了一句廢物。

瘦猴劉老四本想攀一攀關係,逃得生路。

這會見江夏一臉不在乎,便悲從心來,今晚之後,自己怕是沒好果子吃了。

帶著這悍匪來尋黃管事的晦氣,一旦黃管事出了事,悍匪手段高強,自是不怕如意坊找事,但自己這塵土一樣卑賤的人,怕是再難在鳳山街混下去了。

如此想著,他眼中甚至要滴出淚花來。

但又不敢哭出聲。

生怕惹得悍匪不滿,給他一暗器,送他上西天。

兩人就這麼走著,在夜深人靜時,他們終於來到了鳳山街上。

說是一條街,其實是一個村落鎮子一般,橫七豎八的排著好幾條交錯的街道,這會夜深人靜,自然無人出來走動。

在街上還有打更的更夫,約是喝了酒,走的東倒西歪,結果被江夏一個劍步衝上去,一拳打在後腦勺上,眼睛一翻,就倒在江夏懷裡。

這個醉鬼被他拖到角落,隨手一丟,又看向身後劉老四,後者縮了縮腦袋,還尋了快黑布,裝模作樣的蒙上臉。

似乎這樣的掩耳盜鈴,就能擺脫他的嫌疑了。

“那裡!”

劉老四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小宅院,對江夏說:

“黃管事就在那裡。

老不修的東西,上個月剛娶了一房小妾,聽說還是強搶過來的民女,年方十八,正是好年華,結果配了個糟老頭子。

那人壞極了,他就喜歡這個噁心的調調。”

說著說著,劉老四也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聲音都變得咬牙切齒。

“在這守著。”

江夏拉起防熱成像服的頭罩,又把護目鏡扣在臉上,如悍匪一般。

回頭對劉老四說了一句,也不再管他,轉身就爬上牆去,動作麻利的翻入院中。

他並不在意劉老四是不是會跑。

他甚至希望這傢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