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白漓漓說道。

這聲音清脆悅耳,那壯漢忐忑地抬起頭,看到了一面屏風,屏風後有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影。

那定是靜嘉公主了!

雖然帳篷裡光線不算很亮,屏風後面的人也看不清,但這聲音如甘露一般沁人心脾。

“你可會寫字?”白漓漓問。

“草民,草民只讀過《千字文》。”

“嗯,那也夠了。寫吧。”

壯漢聽了,忙四處環顧,看到屏風前面有一張桌子,上面放著筆墨紙硯,他膽怯的站起來,走到桌前。

“寫下鍾隨園、吳有心等人這些年,在奚城的所作所為而。”白漓漓輕輕地說。

“公主殿下!草民,草民不敢啊!”

“有何不敢?奚城是本公主封地,本公主斷不會讓這塊寶地變成一灘爛泥。”

見靜嘉公主說的這麼直白,那壯漢又說道,“可是,殿下,若是草民寫了,被知府大人知道……”

“你不說,誰會知道?除非你自己找死。”

吳有心站在帳篷外,想要聽聽帳篷裡在做什麼,可是裡頭安靜的很,外頭又吵得很,一堆人排隊等著進去見公主,他也不好做出些什麼奇怪的行為。

但是這些人一進去就好久,一刻鐘到半個時辰不等,到底是為什麼要進去那麼久啊?

不是磕個頭,謝個恩就可以走了嗎?

難道公主殿下在搞什麼鬼?

還是說這班刁民見了公主,激動得忘乎所以?

不可能啊,裡頭還站著一個惡煞,誰敢造次?

隊伍從白天排到黑夜,吳有心就在帳篷外等啊等,連去個茅廁都不敢。

最後一個人出來的時候,吳有心這才放鬆了身心,以為可以離開了,誰知道帳篷裡什麼聲音也沒有。

他嚥了咽口水,腦袋不停地往帳篷探,很想揭開簾子一看究竟。

但裡頭沒有聲音,他也不敢亂來。

帳篷裡,白漓漓早趴在白慕辰懷裡睡著了。

這一整天下來,看著那些百姓寫下鍾隨園、吳有心和陳烈仗勢欺人、欺壓百姓、侵佔農田等等罪孽,一開始看著還挺生氣,後來就麻木了,漸漸地就有些睏意。

白慕辰低頭,看著白漓漓在懷裡睡得香甜,不忍叫醒她。

小丫頭從小到大,還沒這麼累過呢。

這吳有心等人著實該死,令漓兒如此費心。

此時,吳有心已經等不耐煩了,在外頭跪下,喊道:“靜嘉公主,幽州王殿下,馬車已經備好,可要回府用膳?”

這聲音來的突兀,白漓漓似是被攪了美夢,嘟著嘴往白慕辰懷裡蹭。

白慕辰俊秀的眉微擰,他抽出劍朝聲音傳來的地方射了出去,帳篷被戳穿一個洞,吳有心的耳朵掉在了地上。

吳有心捂著嘴巴,忍著疼痛滿地找耳朵,鮮血流滿地,他萬分痛苦卻不敢哀嚎,怕腦袋被削,只能拽著衙役的手,讓他去找大夫。

一個時辰之後,被布條包裹著腦袋的吳有心跪在了帳篷外。

此刻他老實了,啥話也不敢說。

過了好久,帳篷裡終於有動靜了,白漓漓走了出來,看到吳有心這樣子,便好奇地問:“吳有心,你的腦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