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要不氣死我再找個同盟得了?你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嗎?明明就是你自己好不好?”

瞬間收手,薑茶一邊雙手抱胸一邊嘆道:

“見過瘋狂詆譭別人的,倒是頭一次見這麼努力詆譭自己的。靠,我真是見了鬼了我……”

蘇肆遲疑了。

他猜到了薑茶會生氣,卻沒猜到她生氣的原因。

似乎是瞧出了蘇肆的疑惑,薑茶也忽然意識到某些人的反派思維或許無法理解她的想法,所以她不得不暫時壓下怒氣,頗為耐心的問道:

“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何要這麼做麼?為了自殘?還是你又覺得這件事好玩兒?”

如果蘇肆真回答她一個“是”的話,那她只能說放棄吧,這廝沒救了。

好在蘇肆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猶豫的思索了片刻。

可薑茶就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冷聲道:“別跟我編瞎話,不然你可能會失去一個優秀可愛又能吃的盟友。”

聞言的蘇肆笑了,不是假笑,而是被薑茶的一本正經給逗笑了。

“我想主動示弱一次,好讓蘇信等人暫時放鬆警惕。”

俗話說得好,要使一個人毀滅必先使其膨脹。

最近皇家壓蘇信壓的太狠了,尤其是薑茶這個不確定因素,恐怕已經成了蘇信的心頭患眼中釘了。

蘇信的怒氣在積累,謹慎卻並未因怒意而喪失,相反,還被他們壓的愈發踏實了。

一頭橫衝直撞的猛虎好收拾,可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卻很難拔除,所以他必須給蘇信打打氣。

“所以你就毫不猶豫的賣了自己,把自己做成了蘇信的出氣筒?”

薑茶為蘇肆的縝密而驚異,卻也為他對待自己的方式而憂心。

這什麼?

說得好聽點是臥薪嚐膽韜光養晦,說的不好聽點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甚至是傷敵一百自損八千……

如果這就是蘇肆這麼做的理由,那對不起,她不是很不贊同。

因為以蘇肆的能力,她相信他還有很多種法子能讓蘇信贏,他甚至可以叫她收斂一點暫時退出戰局。

雖然那些法子可能不能讓蘇信等人像現在這麼開心,可讓他們膨脹的效果還是差不多的,關鍵是能讓蘇肆自己少受非議啊。

損招,自己坑自己的大損招……

看著少女眼中那“你似乎不太聰明”的情緒,蘇肆苦笑道:

“這只是其一……”

“哦,那其二呢?”

“其二啊?”蘇肆挑眉,“你不是想送皇后等人出宮麼?”

“對啊,”薑茶點了點頭,“可她們出宮跟你這事兒有什麼關……”

忽然,她頓住了。

那個“系”字還未說出口,便被她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是無畏世俗的目光以殘花敗柳的身份出宮?還是自此抹去來歷、改換姓名、遠走他鄉以其他人的身份苟活,一輩子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

蘇肆望著薑茶一字一句道:

“這世上有太多的難處,即便我從未碰過她們,即便她們還有守宮砂在身,可這世上又有幾人信呢?就算她們未來的丈夫信了,其他人會信麼?”

對於黑暗,蘇肆有著最清醒的認識。

他母妃是大罪人,他就是小罪人。

這些嬪妃從入宮那天起就是他的人,即便他從未承認。

人是有自己的認知的,他們只相信他們所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