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嘩啦啦的流,整個山巔好似下起了一場腥甜的暴雨。

黑衣死士封鎖了所有可以離開的路,逼迫著在場所有人將這場好戲看完。

蘇梓凌身後的人群中有人倒頭就吐,臉色慘白如紙,亦有人因為受不了刺激而哭泣甚至是暈厥。

可是沒有人理會他們,就像他們從不會理會一個傀儡的哭喊與抗拒一樣。

曾幾何時傀儡任由他們擺佈,沒有喜,更不允許有怒。

而現在他們才是傀儡,是被蘇肆一手掌控的傀儡。

“蘇肆他……”

蘇成咬牙,他想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蘇梓凌搖頭打斷了。

從他們踏上雲山的那一刻開始,他們跟蘇肆的地位便顛倒了。

又或者說更早……

天真爛漫得過且過?睚眥必報嗜殺成性?究竟哪一個才是對方的真面目呢?

大概是後者吧。

他們現在能做的事只有一個,那就是等。

夜漸深,陰冷的山風吹拂著滿山血色,翩然落入蘇祈的眸。

重回山巔,他看到的一切深深震撼了他,撼得他心中棋子盡落。

他一直都將蘇墨玦當成他的對手,當成他拿下東陵最大的阻礙。

然而他的棋局亂了,被眼前這橫空出世的蘇肆給打亂了。

猛地咳嗽了好幾聲,他有點接受不了,可他必須接受。

就像面色慘白的白錦溪幾次攥緊白鳳傾,希望眼前的一切不是真的一樣。

她覺得曾經在她眼中可愛單純,為了貴妃咬牙也要買鋪子的少年皇帝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冰冷猙獰睚眥必報的惡魔。

危險、可怖、令人窒息……

“二姐姐,皇上他……”

她想從自家二姐姐那兒尋求一絲安慰,就算安慰她一句她是在做夢也好啊。

可她看到的沒有暖色,只有白鳳傾比她更加陰沉鐵青的臉色。

何止是危險,白鳳傾覺得撕下面具的蘇肆簡直是極度危險。

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殺手,她白鳳傾刀尖上舔血血海中來去,她自認是個冷血無情殺人如麻的人……

然而她卻在蘇肆身上察覺到了屍山血海的怨氣,以及嗜殺成性的瘋狂。

這根本就是個瘋子,比起方才的琉璃有過之而無不及。

白鳳傾頭疼了,比起昨日提醒薑茶的時候更加頭疼了。

因為她發現蘇肆一旦控制不住自己,危險的可不止薑茶一個,而是他們所有人。

好在他們似乎還有時間。

殺戮一直持續到後半夜,薑茶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回去的,反正她是被蒙著眼睛帶上馬車的。

期間她不是沒想過勸蘇肆停下,因為她雖看不見,但零零散散的聲響還是能告訴她很多資訊。

可她放棄了,因為她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臣服於蘇肆,她可憐那些性命,卻也明白放虎歸山的道理。

反正蘇肆已經答應過她不會殺她在意的那些人了。

行宮的大門緩緩關閉,她終於再次見到了光明。

“蘇昊你打算如何?其父安親王與叔叔恭親王手下可還有十萬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