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秉笑著吐出這四個字的瞬間,王豔茹覺得王秉瘋了。

一旁的一個個丫鬟也張大了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老爺?

傻子?

瘋子?

她們終究沒能得出這個答案,因為怕她們看出異樣的王豔茹已經揮了揮手,直接將她們遣出了房間。

直到這些丫頭婆子關門離開,王豔茹這才抬手撫了撫王秉那張依舊紅著,甚至因為她的大力而有些腫的臉。

“不疼麼?”

“不疼。”

“我打你你不生氣?”

“豔茹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的。”

王秉笑著,就像一個得了糖的孩子,正在跟對方討要剩下糖果。

他覺得他好喜歡眼前的娘子,從未這般喜歡過。

即便是被掌摑,他也覺得對方是愛他的。

“晚了。”

“……什麼?”

王秉正想著,卻見榻上的美婦忽然抬頭,一張姣好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慘淡的笑容,那笑容不止是慘淡,還有一種支離破碎的美感。

不知怎的,竟看得他心如刀絞。

“晚了王秉,什麼都晚了。”

王豔茹慘笑著,又一次重複道。

而王秉口中呢喃的依舊是“什麼”,很顯然,他聽不懂,他不明白,至少在【戀愛腦】這個技能籠罩下的他不明白。

不過王豔茹似乎也沒想讓他明白……

她知道眼前這個人並不是她的丈夫,所有的好與柔都不值得眷念,甚至不值得觀摩,假的,這都是假的。

這不過是娘娘給她的黃粱一夢,讓她過得不那麼艱辛罷了。

所以她不會感激眼前的王秉,只會感激為她締造這一切的薑茶。

“老爺,妾身聽聞今日觀景臺前沒了個小妮子,據說那小妮子還是昊世子的相好……對了,她們還說對方是因為衝撞了貴妃,所以才被貴妃凌虐致死的……”

王豔茹七七八八的說著自己所知道的,話語中還有幾分針對薑茶的意思。

倒不是她想冒犯自己的恩人,而是這便是王府中人說話的風格。

薑茶之前便被他們針對過,何況對方如今已直接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

見自家夫人這般詢問自己,王秉的眼睛瞬間便亮了。緊接著,他就如一個熱烈的追求者,一隻渴望展現自己的花孔雀一般,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盤托出。

王豔茹問什麼他便答什麼,甚至還會附帶一些他根據蘇信的性格和行為模式,所能分析出的內部訊息。

戀愛的人,尤其是戀愛腦的人,他們在自己愛的人面前是沒有腦子的。

所以王豔茹很輕鬆的便將王秉支走了,然後提筆將她所知道的一切寫了下來。

隨著一聲輕哨響起,她很順利的將信交給了窗外的黑影,而後在月色朦朧中目送黑影遠去。

她目送的可能是黑影,也可能是過去那個一再做夢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