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權利是最光明,也是最陰暗的東西。

它可以讓你站在陽光之下恣意瀟灑,也可以讓你在寂靜無人處失聲痛哭。

就像此刻的蘇楚楚,即便溫婉如她也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將不再是丈夫的唯一,甚至還可能面臨丈夫的變心與拋棄。

但現在的她或許不會想到,即便江康被人逼迫利用甚至最後身死,他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保護她。

而她也為他殉情,兩人無法同生卻能共死。

只是可憐了殊兒,可憐了江家……

眼看著眼淚若斷了線的珍珠般從蘇楚楚眼中滑落,薑茶沒有勸她不要哭,而是默默地遞去手帕,等待她哭完。

壓抑許久的情緒得以釋放,蘇楚楚終於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無論結果如何,她總算找到傾訴的物件了。

而直到此刻,薑茶方才輕聲道:

“六姐,你為什麼找我?如果只是因為昨日之事的話,你能相信我的人品麼?”

這句話薑茶問的很誠懇。

她沒有別的意思,她只是知道無論昨日是不是肅親王府不對,她都用了讓蘇紫悅身敗名裂的詭計。

損害女兒家清白這一點,無論她是不是將計就計,都透著股陰損的味道。

如果與她初相識的蘇楚楚因為昨日就完全信任她,那實在是太草率了。

她雖然好心,但她也是害怕豬隊友的啊。

聞言,蘇楚楚趕忙擦了擦眼淚道:

“不是的,茶茶你忘了麼?我在五弟成婚那日便見過你了。那日我看著你為九弟懟人,甚至還幫了幫白二小姐啊……”

薑茶恍然,是啊,大鬧婚宴那日雖沒有交流,但蘇楚楚確實在。

緊接著,蘇楚楚又從袖子裡掏出了好幾封信來。

而薑茶開啟這些書信一看,瞬間明白蘇楚楚對她的好感從哪兒來了。

江康、江義、江雨夢……

她怎麼忘了……

沒錯,這江雨夢正是江家唯一的小女兒,蘇楚楚為數不多的密友之一啊。

當初江義也是被同僚逼迫,說他這般剛正不阿,怎麼不先把自家女兒獻出來呢?

蘇楚楚:“公公剛正卻也古板,一氣之下便開口答應了。為此雨夢整日以淚洗面,更是在入宮後與江家決裂,徹底斷了來往。好在我這個嫂子曾是她的好友,還能聽她述說心事。”

所以蘇楚楚也成為了為數不多,知道薑茶並非浪蕩,而是替自家小姑子背了鍋的人。

不僅如此,惠妃江雨夢還在信中對薑茶推崇備至,句句都是感激與讚賞。

蘇楚楚之前還存疑,想著小姑子此言是否過譽了,直到她昨日見證了薑茶那漂亮的反擊。

再加上今日的觀察,她確定眼前的少女不僅有善心,還有著讓她嚮往的手腕與心性。

拉住薑茶的手,蘇楚楚真誠的望著眼前的少女,希望對方能夠幫助她們江家。

她真的不知道該求誰了,所以她願意傾盡一切將寶壓在薑茶身上。

再怎麼說,比起肅親王府,她還是更希望江家倒向皇家這邊。

當然,也是為了她自己。

勾唇一笑,薑茶終於在蘇楚楚的忐忑不安中點了點頭。

“六姐放心,這事兒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