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蘇肆,薑茶說的是語重心長。

一本書裡有兩種人最具佔有慾,一種是各路男主,一種是各類反派。

反正小說裡只要不是男炮灰,多多少少都有這玩意兒。

於是就會出現各種因為佔有慾而爭風吃醋,然後發生火併你打我我打你的情形。

說到底,她是理解蘇肆的。

可理解歸理解,作為一個現代人她也是支援惠妃追求愛情的權利的。

畢竟你能三宮六院,人惠妃怎麼就不能紅杏出牆了?

去尼瑪的三從四德……

所以她說這番話其實是為了穩住蘇肆,讓他不要記恨惠妃……

然而,蘇肆記不記恨惠妃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蘇肆已紅雲變烏雲,把那句表面“波瀾不驚”內心“要你狗命”演繹的淋漓盡致。

那滔天的負面情緒直接讓她黑蓮五瓣變八瓣兒,隨時可能滿格。

按理說她該高興來著,畢竟集齊了都能抽獎。

可這個理由根本經不起細想,因為跟蘇肆的記恨相比,一個可能靠譜可能翻車的技能算個屁啊?

無論是飯票還是狗命,哪個不比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破技能重要?

於是薑茶僅僅掙扎了一秒,便換上了招牌式的微笑。

薑茶:“皇上,其實您要覺得臣妾之言不對,那您當成臣妾沒說好吧。五個字,您開心就好。”

注視著薑茶“誠懇”的微笑,蘇肆微微挑眉。

“我開心就好?”

少年溫聲呢喃著這句話,終於,那淚痣點綴下的可憐收斂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恣肆,帶著攻擊性的恣肆。

“那茶茶,我若說我不開心呢?你當如何?”

那雙鳳眸鎖定著對面的少女,少年第一次摒棄了他的忍耐與溫柔。

他很直接,直接的讓薑茶意外。

不是,蘇肆你特麼不是忍者神龜麼?不是隻要我認錯,你就能立馬微笑著放過我的人麼?

她薑茶記得清清楚楚,雖然原著中的蘇肆時不時坑害原主,但平時對原主都是好聲好氣絕不責備的。

畢竟就像蘇肆是她的飯票一樣,她也是蘇肆手裡最大的籌碼啊……

“茶茶,其實在你心裡我開心與否都不重要對吧?你能幫惠妃遞錦帕,也能陪其他妃子放風箏,甚至能跟皇后練書法話家常,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對麼?”

不等薑茶開口,蘇肆已微微一笑。

“沒關係,我明白的。”

說罷,他已側眸看向了窗外。

春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洗滌著這一座城市,以及城市中的每一個人。

萬順打著傘走在車外,聽著雨聲,也聽著自家主子那不為人知的心聲。

不是他有讀心術,而是他知道主子難得對一個人說這麼多話,只可惜這個人卻未必聽得懂。

主子不愛惠妃,不愛宮裡的任何一個妃子,甚至不愛他自己。

但這並不代表他不需要尊重。

面首,還是一個即將被拋棄的面首……

車內,薑茶靜靜地盯著蘇肆,那雙明眸幾度陰晴,終於在他們即將下車前定格道:

“蘇肆,你不會是在氣我只考慮惠妃,卻不考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