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抿了抿嘴,這個選擇,晏霞遲早要接受。

“我機緣巧合,習得了王大師的一些皮毛,所以……我才不敢將你送回府上,還望小姐體諒,我不為錢財,不為名利,既然救了小姐,我……不希望讓之前的努力白白浪費。”

晏霞的心中百感交集,痛苦的掙扎也再一次讓眼淚掉落下來。信與不信……好似就在一念之間。晏家的所有人都將怒火潑向了王時濟,在沒有找到傅九合之前,他們每個人都對王時濟恨之入骨,唯獨晏霞知道,那不過是殃及池魚的發洩。

“我……可以……燒香嗎?”

晏霞的聲音很小,但池子卻聽得真真切切。至少第一步已經成功,晏霞並沒有執意去做出什麼偏激的決定。晏府的小姐,在經歷了一場噩夢之後,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池子默默點了點頭,出去捧來一鼎香爐和三炷草香。

“身子行嗎?”池子關心的問了一句:“大病初癒,不要勉強。”

晏霞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一股堅定,這一瞬間的表情,也讓池子對這位千金小姐刮目相看,在他的心裡,晏霞的骨子裡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樣柔弱不堪,這也使得一切都充滿了希望。

晏霞的手在顫抖,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點燃了三炷香,香慢慢的燃燒,煙緩緩的升起,晏霞的眼神一直盯著香,池子的眼神一直盯著晏霞。廂房中除了嫋嫋的青煙,就像是一幅定格的畫面,許久之後,池子的心又開始繃緊了……

“不好嗎?”

晏霞率先發問,明亮的眸子似乎早已看穿了池子臉上的慌張。池子則是深呼吸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不算太好……”

“說吧……這也是意料之中的……”

“那……恕我直言……”池子走到了香爐的邊上,三炷香已經燃去大半:“小姐請看,這三炷香燃至此處,但長短不一,中間最短,左邊高於中間一個香頭,右邊卻高於中間兩個香頭,這……是典型的……”

“什麼?”

“疾病香……”

晏霞沉默不語,蔥根般纖細白嫩的手指再次攥緊了衣衫,牙齒也輕輕咬著恢復了血色的朱唇。池子將香爐拿到了一邊,怕她看到此物,那些悲傷的回憶再次翻湧。

“我……不想為了安慰你,而去騙你……”

“我明白……還有什麼?”

“疾病香,表意為,七日之內……有災病之人……”

“我嗎?”

“不像……你行將痊癒,應該是府上之人。”

支援晏霞的氣力,在聽到這句話後消失殆盡,她重新躺下,閉上了雙眼。

“你先別急……”池子繼續解釋著:“疾病香其實還有一層寓意,便是提示主身不要造成疾之因,疾病之成因二十有五,也不一定……”

晏霞哭著打斷了池子的話。

“母親……一定是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