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準嗎?”女子垂下頭,眼中佈滿迷離:“我聽說過王時濟大師的傳聞,但是……”

“大姐是想說晏員外的事吧?”

女子雖沉默不語,但心中卻早已預設。

“先師已故,死者為大,我本不該多說什麼,但先師自觀香看卦以來,從無遺算,所以才有今日的名聲。直到這次為晏家看香……”池子抿了抿嘴:“百密一疏,人非聖賢,何況我覺得這裡還有些蹊蹺。”

“我這裡不是晏家,準與不準,我又為之奈何?孤苦飄零,面對命運只能逆來順受,這位公子有何見解,不妨直說吧。”

女子的表情很平靜,黯然已隨煙散去,這樣的生活她似乎早已習慣。

“我聽大姐口中念念不忘的是‘澤兒’,他是?”

“我名為金惠,澤兒是我弟弟,他叫金澤。”

“原來如此……”池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金大姐,實不相瞞,剛才的香卦,乃是壽香,與笀量息息相關。”

金惠波瀾不驚的臉上,現出一絲慌亂之色,當聽到“壽”這個字時?她的心驟然縮緊。

“笀量?”

“不錯,笀量即為壽數,壽數天定,笀量長短與否,即是壽數的長短……”

“那你看出什麼了?”

池子緊鎖雙眉,輕輕搖頭,用自己的表情,為金惠先鋪墊了幾分。金惠看罷,卻絲毫不以為然。

“公子直說吧。”她擦拭了一下殘留的淚痕:“我和弟弟自幼父母雙亡,從小孤苦伶仃,寄人籬下。什麼樣的苦都吃過,什麼樣的命都認了。”

“好吧。”池子欠身行禮:“請問大姐我可以進院中嗎?”

“啊……抱歉,多有怠慢,請進!”

金惠立即讓開院門,池子道謝,走到了香爐放置的地方。

“金大姐請看。”池子手指殘香:“三炷香的香體雖已燃盡,但方才的香型是左邊與中間的香頭齊平,而右邊的那炷香則高於左邊與中間一個香頭,這是典型的壽香表象。”

金惠聚精會神的在一旁聽著,時不時還點了點頭。池子見狀,繼續往下說。

“這個香型並非壽香的關鍵所在……”

“那……是什麼?”

“壽香的關鍵,與祿香類似,都是要看這香灰的搭法。左搭右表為增壽,意為有長笀之喜,右搭左表為減壽,意為有短笀之憂。”

金惠聽完池子的壽香表象之解,滿臉盡是憂愁,當池子說到香搭與笀量之間的關係時,她的腦中已回憶起剛才模糊的印象。

“減壽……我早有準備……”

“早有準備?”

“實不相瞞,我從小為姐為母,最疼愛的便是我這弟弟,眼看他都二十五六的年歲,還是一事無成,做姐姐的心中著急。近一年,澤兒他總是動不動便音信全無,即便回家,也是心事重重,問他也從不肯吐露半句。澤兒早年學了些拳腳功夫,到處惹是生非,現在我整日看不見他的蹤影,這心裡確實不踏實啊……”

金惠說著,一隻手捂在心口,表情痛苦,汗如雨下。

“金大姐!”池子有些緊張:“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