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大哥絕不是那種人!他溫文爾雅,他怎麼可能加害於父親,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禽獸不如之事?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

“你以為我願意相信嗎?”晏爵抓住了晏勳的雙肩,指上的力度像是要刺入他的皮肉:“三弟!我身邊現在需要的是心堅如鐵之人,而不是空有一身力氣,實則柔弱不堪,經不起半點打擊的你!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話雖如此,但人倒下容易,站起來卻又何嘗不是件萬分艱難之事。

“三弟,你一定要振作!鹽幫之事,遠非想象中那麼簡單。從那個鹽幫管事薛非口中,我還得知一個訊息。”

“什麼訊息?”晏勳的嗓音,已經有些發抖。

“鹽幫是父親留下的最大家業,也是最危險和複雜的家業,這其中不知牽扯了多少人。而父親一生為人謹慎,這鹽幫之事,也留下一個後手。”

晏爵嘆氣搖頭,顯然對事情的猜測已經超出了他想象中的範圍。

“後手?”

“鹽幫的信物,一枚半月形狀的麒麟玉珏,鹽幫之人行事,要麼是父親親自出馬,要麼就必須有這枚信物,薛非說過,否則連大哥都不行!”

“你的意思是大哥得到了那枚信物?”

晏勳的腦子已經亂作一團。

“顯然沒有……”晏爵搖了搖頭:“晏家這麼多人,應該只有父親和大哥知道信物之事,而這信物在哪,卻只有父親自己知道。”

“那……大哥他……”晏勳跟著晏爵的思路繼續:“他這麼做,是想得到信物,或許這麼做……可以讓這枚信物水落石出?”

“也許吧,但是你聽到陳麻子的話了嗎?”

晏爵緊皺眉頭看向晏勳的眼睛。

“陳麻子!”

“算了,你當時怒火中燒,根本無暇顧及。那個陳麻子所述,霞兒最後是在保護著一個東西,不惜以命守護,他還說了那個東西的樣子。”

“麒麟!”

晏勳的腦中終於浮現出一絲印象,他驚詫的脫口而出。

“對!正是麒麟!”晏爵此時也激動的有些顫抖:“那就說明……那枚重要的鹽幫信物,父親把它藏在了霞兒的身上,但霞兒只知道那枚玉珏很重要,卻不知為何重要!”

“那你的意思是?”

“如果真是大哥……他會不會也知道了這個藏匿之所,那霞兒她……”

“不可能!大哥對霞兒如何,你我從小便知,再說霞兒這次是意外,小翠都可以證明!”

晏爵的分析已經讓晏勳的脊背開始發涼。

“人在慾望面前,難道變得還不夠快嗎?所以……很多意外,其實都是可以製造出來的。”

“問問他們不就都知道了?如果這不是意外,而是蓄意為之,那這些人定會有人指使,那大哥豈不是……”

晏爵擺了擺手,閉著眼睛搖了搖頭。

“我也是一時憤恨,沒來得及想到這一步,便……把人處理掉了,現在想來,我真的很後悔啊!”

“不是還有謝八娘嗎?”

晏勳的心裡還保留著最後一絲希望。

“那個放浪的女人,實則絕頂聰明,你以為她拿了那麼多銀子還會留在知春巷嗎?”

夜風依舊,烏雲遮住了最後一角月光,晏勳的徹骨之涼,從內向外,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