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和梅兒稚嫩的聲音引得池子開懷一笑,她們的心靈一塵不染,她們只嚮往著美好和快樂,有些回憶並非不重要,而是她們沒有到那個應該感慨的年歲罷了。

眾人在池子的帶領下,都面朝佛像,合膝而跪,年紀小點的,雖然不懂但也照做了。所有人雙手合十,三拜於前。

“做人要存有感恩之心,這裡雖不能算是一個多好的地方,但它為我們擋風遮雨,在我們最需要它的時候,它包容了我們。雪中送炭總好過錦上添花,你們一定要記住,人字好寫卻不好做,凡事存留善心,日後終得善報。”

叫花子們連連點頭,他們聽了池子的話後,竟然也對這間破廟有些依依不捨。

“走吧,外面冷,她的身子太弱,吃不消……”

池子說罷,一行人離開了城郊的破廟。在此之前,池子還特意到王時濟的墳上祭拜了一番,雖然沒有正式的敬茶拜師,但他所學之事,卻無不師從於此。

租住的房舍有一間大院子,裡面一座正廳,東西兩邊都是廂房,對於一群乞丐而言,這簡直是想也不敢想象的,床榻雖然簡陋,但幾個小孩子卻在上面玩得不亦樂乎。這間院落地處僻靜之所,周圍也都是老實巴交的住戶,一天到晚都顯得格外安靜,王琳已經特地準備了一些粗布衣物,眾人也終於有了一種過年般的感覺。畢竟,乞丐絕無可能住在這裡,為了不讓他人心生疑竇,有些事不得不提前有所準備。

晏霞被安置在最裡面的一間廂房內,繼續由月兒和梅兒照料,兩個孩子的心誠然沒有百般細緻,但那股認真勁兒,卻讓池子很是感動。

沒過多久,院子外面響起了叩門的聲音。

“誰?”

池子此時顯得很警覺。

“紀家鋪子,紀宣。”

池子聽聞,馬上開門迎接。

“紀郎中。”池子作揖行禮:“怎麼?您怎麼親自來了?”

“受人之託,既然是看病行醫,那我這心裡總該需要有點數吧?所以我得看看病人,你放心,王琳都已經交代過了,不該問的我不問,你也不必說,我濟世救人,對其他的事也完全沒有興趣。”

言畢,紀宣信誓旦旦的進了門,他拎著一個藥箱子,由大頭帶著去了晏霞所在的廂房。

紀宣為晏霞切脈,眼睛閉著,腦袋晃著。

“這麼說來……王大師那一套奇人本領,你都學會了?”

池子微微吃驚,原以為他會說說晏霞的病情,可不曾想紀郎中問起了這件事。

“王大師生前有如此多的傳奇之事,小的我怎敢說都學會了呢?我看也就是些粗略的皮毛而已,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紀宣嘆了一口氣。

“王琳找我時,我還不相信,直到她說了你在我店裡的觀香之事。哎……王大師,你怎麼就沒有算出自己的旦夕禍福呢?果然還是醫不治己……”

“恩師已去,世事難料,也請紀郎中不要太過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