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大師……難道說……不好?”

“此地無風,但這香頭的色澤忽明忽暗,且愈趨暗淡,主事有變,吉凶未卜,既然未卜敗相似已成型……”

“啊!?”小翠先張大了嘴巴:“你可別胡說啊!小姐你別怕,這……這個……不準的!”

王琳剛想插話,被王時濟攔了回去。意外的是,晏霞此刻卻極為安靜,聽了觀香大師的話之後,她的眉間多了幾縷愁思,或許正是這求香一算,戳中了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讓心中原本就如鏡花水月的期望,變得支離破碎,或許,這便是命?

“謝謝大師。”晏霞微微低了低頭:“小翠……銀子……”

小翠拿出十兩銀子遞到了王琳的手上,回身趕忙去追有些失魂落魄的晏霞。王時濟和王琳慢慢的跟在後面,因為晏家小姐自然會帶他們到受邀的晏府。

“琳兒,看到了吧?”

“看到什麼?”

“甩手就是十兩銀子,但你看看,這小姐相貌秀美、家境殷實,可這快樂,卻不是用錢能買得到的……”

王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突然覺得眼前那個婀娜的背影有點可憐,對於晏霞而言,她和義父只不過是兩個陌生過客,所以還是不要去攪擾一個獨自傷心之人了……

出了那條僻靜的街巷,幾個轎伕滿頭大汗的迎了上來。

“小姐,可把我們好找……”

打頭的轎伕上氣不接下氣,口中不停的冒著白霧。晏霞低頭不語,裹緊了斗篷,徑直從轎邊走過,並且加快了腳步。小翠一邊追,一邊問著晏府的轎伕。

“你們怎麼來了?”

“聽小姐的吩咐,我們就先回去了,這不剛到府門就被晏大管家給呵斥了回來,這才趕忙來找小姐。”

轎伕說著,便和小翠一起追趕前面的晏霞。

此時,在一個街口,討得大彩頭的池子兩手拎著豐盛的食物,準備趕回那座破廟,他知道那群孩子還在等著他,等著他吃肉、喝酒、唱戲……想到這裡,池子髒兮兮的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可不曾想,迎面卻撞過來一位正在疾步前行的女子,那張秀麗精緻的面龐一閃而過,池子兩手上的東西全部都散落在地,肉髒了,酒灑了,他倒在地上拼命收斂著那些尚未被塵土浸染的食物,可因為燙手的緣故,又不停的掉落在地上,剛剛腦中那副溫馨的場景就這樣消散了,對於一群叫花子而言,這一頓……可能一年之中才會有一次。

“想不到一個叫花子都要來討晦氣!”

晏霞的心情差到了極致,她的口中冒出一句冷若冰霜的話。

“我說……”

還未等池子辯解,只覺得臉頰上火辣辣的疼,一個轎伕早已衝過來,對準他的臉便是一個巴掌。

“死叫花子!走路不長眼睛!?”

“你們還講不講道理?明明是這位小姐撞倒了我,你們不道歉還打我?”

池子的拳頭攥的咯咯直響,一旁的晏霞側過冷豔的面容,眼中寫滿了不屑。到了在主子面前表功的時刻,幾個轎伕也順勢來了精神。

“你個臭要飯的!我想起你了!今早就是你幾句花言巧語逗老爺開心,得了些銀子!怎麼?還想讓我們小姐給你道歉?你活膩歪了吧!?現在就把老爺的施捨給我吐出來!”

打頭的轎伕說罷,其餘幾個精壯的漢子便一擁而上,拳腳像雨點一般落在了池子的頭上和身上,他死死的抱住腦袋,像一隻螻蟻一般被無情的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