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沒有耽誤晏家一年一度拜財神的規矩,晏闊看著這個捧在手心裡十七年的女兒,心中那股怒火又逐漸消散。可他如果知道晏霞其實是去偷會情郎,那恐怕後果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禮畢,開市吉日的頭柱香讓晏闊的臉上紅光滿面,等到晏家人都退出財神廟的時候,其他人才蜂擁而入。大夫人鄒氏將晏霞拉到身邊。

“霞兒,不要再亂來了!”

鄒夫人的聲音不大,但卻透著萬分凌厲,在晏霞的眼中,還從未見過母親如此這般露出嗔怒之色。

“哎呀!娘……”

晏霞剛剛使出屢試不爽的撒嬌絕招,便被鄒夫人瞪了一眼。

“女孩子家,成何體統,別以為你娘我深居庭院,就不知道你幹什麼去了。這是要是讓你爹知道了,一年你也別想出那閨房。還有!到時候……怕是那姓魯的公子,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晏霞吃驚的望著自己的母親,朱唇微張,眼中的星辰放佛也在顫抖。

“娘……您怎麼?不對!一定是大哥!一定是大哥!我都這麼大了,為何還要管我!?”

“住口!”鄒夫人在晏霞的胳膊上使了一下勁:“你還有臉說你大哥?你大哥幫你瞞著你爹,你不感恩戴德,反而怨罪於他,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我……”

此時的晏霞,眼圈中有些溼潤。被一向溫潤如玉的母親教訓了一番,心中自然很不是滋味。鄒夫人獨自去追走在前面的晏闊,輕輕對晏霞的貼身丫鬟小翠嘆了口氣。

“小翠,以後不要由著小姐胡來,晏家是汴縣有頭有臉的人家,莫要敗壞了風氣,你不要怕,該攔著的時候就得攔著,攔不住的話你就找我。”

小翠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被夾在中間的感受更是委屈。

晏闊自然沒有理會到身後的吵雜聲,他和自己的三個兒子走在最前面,女眷們都上了轎子,晏闊似乎還有什麼事情要向自己的兒子交代。

“祿兒,這香也進完了,明天還是你和我走一趟吧,暉縣那邊的事情,不親自去督辦一下的話,我怕是睡不安穩,早點兒回去收拾收拾。”

“啊?爹,初六就要出門?”

還未等晏祿回應,晏爵倒先開了口。

“十五之前定會歸來,到時候,全家老小還要賞燈呢。”晏闊笑著回應。

“是!父親。”

晏祿平日裡總是跟著晏闊東奔西走,行事作風倒也有了幾分自己父親的派頭。

“祿兒,三個兄弟裡,只有你已娶妻生子,如今我這寶貝孫子尚在襁褓之中,你就又要和我出門,兒媳婦肯定會怪我的……”

晏闊說著捋了捋自己的鬍鬚,不得不承認的是,他也會覺得自己不再年輕,是該考慮下一步了。

“沒有沒有!瞧爹說的,玉君她知書達理,怎麼會怪罪於爹呢。”

“那就好……”晏闊拍了拍晏祿的肩膀:“趕緊上轎吧,回去還有個重要的事,我約了個客人,你們也可以見識見識。”

“哦?誰呀?見識什麼?”

這次輪到晏勳積極了,別看這位三少爺對生意上的事完全不感興趣,但聽到什麼稀奇的事,馬上便來了精神。

“盧縣王時濟,聽過他的名號嗎?”

“王……時……濟,王時濟……難道是他……”晏爵自言自語的說著。

“二哥!誰呀?幹什麼的?”晏勳一把拉住晏爵的胳膊:“若是江湖中人,那我可要切磋切磋,討教一二了。”